渊河哥哥出征去了别城作战,所以他死前的最后一段时光,并不是她与他一同度过。
因此,其发生过什么错综复杂的事情,她也不清楚。
只有那封神秘的遗书,在卿城晦暗的世界拨出些些明光来。
辗尘嬷嬷放下了扇子:“时候不早了,长公主您歇息吧。”
卿城那日夜里睡得并不安稳。半是因为身上瘙痒的痱疮,半是因为渊河哥哥的事件。
次日,她推脱了烟若的邀约。趁辗尘嬷嬷不在的时候,悄悄的去了庙堂。
她提着裙琚,步履轻盈的走向庙堂深院。
这里安放了许多人的灵位,阴气重的很。
就算是在这盛夏,也让人觉得寒意森森。廊角墙壁,还长了微许青苔,置身其间如身处黏湿刺骨的十二月。
不过这紫微宫诡谲的事,卿城经历的也不少。
渊河哥哥给她留下一条命来,或是为国献身,或是老死宫。倒不如将渊河哥哥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好让那些心恶的人被正法。
她四处张望着,见没有人,便轻轻的推门而入。尘灰洒下,像是久无人打理了。堂堂南柯,对于已殉国的人便是这样的不珍重!
她四处望了望,并未发现渊河哥哥的灵位。于是掩门出去,打算换个屋子,却在转角处遇见了苏覆。
☆、拜师
卿城一惊,紧张到低了头,紧紧攥着衣裙,努力思忖着要如何向他道谢。
上回他将自己从温华处救了出来,昨日又替她缓解了尴尬……
没想到是苏覆先打破沉静:“知道这里算半个禁宫么?非诏不得擅入。”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他说话也不再拘礼,一个是当权相国,一个是落魄公主,其实本身也不必多礼。
卿城闻言一惊,顿时抬起头看着他,然后又茫然的摇头,最后又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心虚的低下头来。
这一连串抬头低头的动作略显窘迫,也还有几分稚嫩可爱。
在她低头之际,苏覆无意看见她后颈上的痱疮,问道:“未央宫过得不好么?还是温华公主苛待你了?”
提起温华公主,卿城忍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眸有些隐隐的委屈。
那还不是因为你么。
若不是因为温华认定了她与苏覆关系非同寻常,倒也不至于这么费心的刁难她。
苏覆瞧出了她的心思,不觉笑了:“相府有一处别院,还算清凉。公主若是不嫌弃,这段日子可以前往避暑。”
苏覆承认,在这桩事情上,他确实小小的利用了卿城一下。
他实在是被温华缠的头疼,才想顺水推舟,借用卿城来拒绝温华。
卿城闻言连忙摇头拒绝。
倒不是因为怕旁人议论。上次她就深觉羊入虎口,再把自己送到他哪里去,保不齐哪日惹他动怒,实在令人生畏。
苏覆语气又淡下来:“公主身上的伤,若是谨慎处理则无大碍。不过挨这一场夏日,若是松懈得了炎症,怕是性命垂危。”
苏覆的话并不夸张。她背后的伤痕深深浅浅,御医又迟迟不拨药给她。温华更是会火上浇油若是引得身上溃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