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城已经离开。
南柯王坐在床上,目光有些凝滞,若有所思。
苏覆掀了帘子进来:“夜深了,君上还是早些休息吧。”
他看了苏覆一眼,目光有些不同寻常的不安:“今夜……是你侍疾?”
苏覆微微一笑:“是臣。君上可尽早安寝。”
南柯王以手覆额,闭上眼叹息一声道:
“孤命国师夜观天象,他说北斗星移,紫微星暗淡。你说,在孤之后,南柯的下一位君王会是谁?”
苏覆轻轻一笑,从容应对道:“君上受命于天,福泽万年,自会永葆南柯国运通达,何来新君。”
南柯王忽地睁眼,拍掌笑道:“说的好!说的好!孤是长生不死之人。”
他神情有些诡异,目不转睛的看了苏覆半晌,问道:“那若是孤得道成仙,不理人间烟火,自愿退位让贤,又会是谁继承大统?”
苏覆毫不畏惧的迎上南柯王的目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将来谁来统治南柯自然由君上决断。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一切听凭君上旨意。”
南柯王重重的叹息一声,连连点头,声音沙哑:“孤明白了!孤明白了!”
南柯王重疾缠身,几乎不能下榻。
朝要事都是苏覆做主。
南柯王虽身在病榻上,却更忧思不断,唯恐自己的君位不稳。
但其实最最焦头烂额的还是苏覆。
朝政务千头万绪。东夷、北疆那边还要花心思稳定,成日忙的三餐不定,夙兴夜寐。
如果镇国宝器轩辕剑还在,境况会好上许多。
其实,按照谢殃的理论,轩辕剑应该是留在紫微宫才对,然而现实情况是在玄桀身边——一个在史书上没有任何痕迹的人。
为什么玄桀这样浓墨重彩的人物,却在《南柯旧史》上丝毫没有提及。
他们跋山涉水去了东邪,观察多日,却没有一点动静。
颜七对谢殃颇有微词。谢殃多是视而不见。
明明是主仆的身份,如今的姿态却反而像颠倒了过来。
但平日里,谢殃多不计较。因此倒也相安无事。
可是今日,起了一个不小的冲突。
起因是东夷的使臣造访东邪。
这使臣身份不凡,是东夷的侯爷,特来造访,其心路人皆知。
东邪外围巨岩遍布。而这地岩时常被东邪内部的人移动布局,因此地形变幻莫测。
对于这样一个不请自来的人,没有得到玄桀的首肯,他连进都进不来。
可是颜七却找了个借口溜出去,用了些杂七杂八的方法,引了东夷使臣找到入口。
既然已到了门口,玄桀也不妨接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