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她虽常常挤兑巫皇后,可对于皇后的儿子,如今手握兵权,朝权,两大要权,又代替皇上监国,杀人如麻的太子殿下,心里其实是畏惧的。
少女被一只宽厚的大掌紧紧握住,掌心传来阵阵温暖,因着常年使用兵器,男子手心生有薄茧,接触到少女娇嫩的肌肤,江鸢能明显感觉到掌心传来的阵阵粗砺。
这手掌很温暖,许是男子身材十分伟岸,他抓着她手的,站在她的身边,少女就仿佛是一个有家长来认领的孩子一般,顿时有了底气。
曹贵妃心里是忌惮这位冷面太子的,但同时她又是容夜名义上的庶母,有长辈这身份给她撑腰,面上到也没畏惧到哪里去。
只不过是方才嚣张的气焰再也燃不起来了,和巫皇后是一副蛮不讲理的态度,眼下面对容夜,上挑的眉眼倒是露出了几分笑意,开始和容夜论起道理来。
“太子,太子妃她当众顶撞我,本宫怎么说也是她的长辈,她怎可这般与我说话?”
男子幽深的眸子瞥了眼身旁的少女,“是这样吗?”
少女不愿撒谎,也不想撒谎,她的确是对曹贵妃说了些难听的话,但这全是因为曹贵妃含沙射影的嘲讽容夜。
少女解释:“那是因为她……”
“好了。”男子见她竟还真认了,冷声打断,一双幽眸瞧不出喜怒却让人更加畏惧。
曹贵妃见太子妃承认了,容夜对她这般冷声冷语,便觉这事自己占了上风,顿时得意了起来。
男子眸子冰冷,可握着少女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就算是顶撞了又如何?”容夜瞥向曹贵妃,淡淡道,“你何时就成了孤的长辈?”
曹贵妃一愣,“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宫是你的庶母,难道不是你的长辈吗?”
这时一旁憋忍了许久的汤嬷嬷开口:“妾本贱籍,妾通买卖,贵妃娘娘,旁人不知,您应该最清楚不过吧?”
曹贵妃出身卑贱,是当年戎正在人牙子手里买来的婢女,因着曹贵妃生得美貌,有天生一双勾魂摄魄的狐狸眼。
辰国皇帝驾临戎府,一眼便看上了这个狐狸精般的美人儿,如此戎家顺水推舟,就将曹贵妃送进了宫里。
入宫后,曹贵妃在情爱之事上颇有手段,勾得皇帝对她恋恋不忘,眼再无旁人,如此一直胜宠多年,直到产下二皇子,坐得贵妃之位。
她一路荣宠,但婢女出身的她,身处在到处都是名门闺秀的后宫,那种被人贬低嘲讽和格格不入,让她又自卑,又觉无助。
所以她虽过得顺风顺水,可她是婢女出身的这个身份,却是她一辈子最不愿被人提及的伤疤。
“贵妃得皇上多一些喜爱,众人才尊称您一句贵妃娘娘,但妾到底是妾,无论到何时都是不能与正妻相提并论,且妾同婢女,这样的身份又怎能做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长辈呢?”
汤嬷嬷的话等于是在曹贵妃刚刚被揭露的伤疤上,又撒了一把盐。
曹贵妃的面色已经难看到狰狞,可人家说得都是事实,她又无言反驳,最终只能含着一双泪眼,向皇后福身,“臣妾身子不适,就先回去了。”
然后黑着一张脸,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的离开了。
曹贵妃走后,齐、刘两位贵人也都识趣的离纷纷告退。
容夜并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但曹贵妃一贯兴风作浪,是个爱挑是非的人,这么多年母后没少受曹贵妃的气,这些他都清楚。?轻?吻?最?萌?羽?恋?整?理?
所以孰是孰非他心自然有一杆秤。
事虽然是曹贵妃挑起来的,但江鸢没能摆平曹贵妃,还被反咬一口,容夜在心里暗暗道了一句,“太蠢。”
这么蠢的女子,还不是真的公主,真不知道她在埭国是如何生存下来的?
容夜想不通,但他却担忧以后有这么个拖油瓶在身边给他惹麻烦,他未来的日子可能会经常像今日这般替她出头,那岂不是要烦死?
这时手掌里那只柔弱无骨,娇娇软软的小手动了一下,竟是试着抽回手,想要从男子的掌心里挣脱出来。
男子眸子一沉,他还没有嫌弃她是个拖油瓶,眼下到先被她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