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呈玉接了个空,无奈直起身子,听张印舒一口一个“阿因姐姐”的叫着。
“阿因姐姐病好了吗?可以陪印儿玩了吗?”张印舒趴在她的腿上,指着外头道,“那边,那边刚刚,下雪了,那么那么大的雪,阿因姐姐陪印儿去玩!”
听了她的话,荣呈因转身瞧向外头,明明小半个时辰前还没见变化的院子,如今竟已飘起了小雪。
枯枝矮丛上沾了斑斑点点的白,带着万物跌入更深的绝境。
荣呈燕进了花厅,见她正盯着外头发呆,便抱起了张印舒,说:“说了多少遍了,不是阿因姐姐,是姨母。姨母最近生病了,身子还未痊愈呢,印儿就不要打扰姨母了好不好?”
说着她便将人塞到了荣呈玉的怀里,“印儿先跟舅舅玩着,母亲同姨母还有些事要办,乖乖的知道了吗?”
张印舒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虽环着荣呈玉的脖子,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却仍盯着荣呈因不放。
荣呈燕叹口气,拉了荣呈因往后院去。
“外祖母今日又进宫去了。”荣呈燕告诉她,“她老人家近来为了你的事,也是奔波劳累多时,我听她说,皇后已经答应不再逼你了,要不要嫁去东郡,皆由你自己说了算。”
“嫁去……东郡?”荣呈因疑惑呢喃。
“这也不记得了?”荣呈燕无奈,“不记得便罢了吧,反正往后也不必再担心了,咱们就好好地呆在家里养病,不去想那些个没用的。”
荣呈因怔怔点头。
荣呈燕见她满脸写着迷茫,似乎不大懂得自己究竟所言何意,只能又低低地叹了口气。
如今的荣呈因,已然半分不似从前。
荣呈燕甚至有想过,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痴傻的结果,自己当初究竟还会不会日日期盼着她能醒来。
“姐姐,外边下雪了,咱们去玩雪吧?”荣呈因指着外头兴奋道。
荣呈燕却阻止了她,“你不能去,你身子还未大好,玩雪若是又着了凉可该怎么办?何况太医马上就要来为你把脉了,你得乖乖地回到屋里去。”
“那姐姐可以替我玩吗?”
夜还未至,荣呈因的眼里却已满是星河与期待。
荣呈燕惊异道:“我?”
荣呈因乖巧点头:“是啊,姐姐替我玩了,便相当于我也玩了。”
荣呈燕笑着摇了摇头:“这是什么道理?”
这是什么道理?
荣呈因愣在原地,方才说的话都没怎么过脑子,如今经她这么一问,她才细细一想,而后恍然大悟。
这话,是当初陶珏同她说的。
那时是气候正好的春三月,她从盛都过完年回到苍南山,给大家带了京城远负盛名的永芳斋糕点。
陶珏那时正巧也在,尝了口紫薯山药糕后,挑剔道:“平平无的东西,也值得费力带一遭?”
荣呈因不服气地回怼他:“盛都多的是新玩意儿,你没福气,自然便只能尝到最平平无的。”
“无妨。”陶珏扔了东西,俯下身子到她耳边,呵着热气道,“咱们师兄妹,同心同德,荣辱一体,热闹新的东西,阿因尝了看了,便相当于我也尝了,看了。”
他说的老神在在,听了这话的荣呈因却很不争气地红了耳根,落荒而逃的同时也不忘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总于写到,稍微甜一点的对手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