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呈因思来想去,还是有许多的疑问。
“可是我听说,当时崔家百来口人,既然最弱小的幼子都能活下来,没有道理,其他的竟活不下一个?”
这话问的沈时璟也愣住了,她自言自语道:“好像是这个道理……”
这到底又是为何呢?
大家都不傻,再往深处想想,便都能想到些令人不寒而栗的东西。
沈时璟与荣呈因对望一眼,皆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这种巧合到不能再巧合的事,挖掘到尽头便只有一种说法——人为。
荣呈因额头冒出豆大的汗,不可置信地盯着地面,不敢做声。
屋寂静了许久,她才听到自己颤颤的音色响起,“县主,可曾听说过哪家与崔家有着深仇大恨?”
沈时璟摇了摇头,“同在京为官,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里能有什么大的深仇大恨,便只你想的那一个了。”
她想的那一个……
她想的那一个…………
荣呈因张着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时璟见她难受,赶紧上前去拍着她后背,关心道:“喝口水吧。”
她将茶水递上前,眼看着荣呈因狼吞虎咽地喝下,如同几辈子未饮过水似的,心里很是替她着急。
“可好些了?”她问。
荣呈因点头,沈时璟这才放心直起了身,道:“你自小在京长大,对她的了解,应当比我对她的了解还要更深几分,回去好好想想吧。”
是啊,自小在京长大,又怎会没听说过她八面玲珑的性子呢?是她在苍南山呆的久了,又听了太多关于她近年的贤名,便忘了这是个怎样锱铢必报的人了。
她忘了自己是如何出的喻家大门,又是如何上的马车,连沈时璟留她用饭,她也没心思坐下来吃,直到马车晃晃当当驶上大街,她方才如梦初醒,满目皆悲。
她忽然很想见陶珏。
没有由来的,就是想见见他,想扑进他的怀里哭诉一番。
可当她打开那扇后院大门的时候,陶珏并没有如往常那般出现。
荣呈因瑟缩在墙角,等了许久,从正午等到日暮,他也没来。
眼看着太阳落了山,人间最后的一点金黄与光亮也被剥夺,荣呈因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无力地抬起头。
她以为来的人是陶珏,可惜不是,那人走路的声音与他不同,她分辩地出。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蹲了一下午的荣呈因腿麻地站不起来,更遑论逃跑。
那人用破布捂住了她的嘴,毫不客气地给她脑袋套上了黑麻袋。
堂堂荣安侯府三小姐,竟然在自己家的后门巷里,被人给绑架了。
莺莺楼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仰靠着椅背,闭眼听着楼下奏响的丝竹管弦之乐,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在扶手上,眉目舒展,看上去心情不错。
有手下走到他身边,低声向他报告方才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