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刚说完就知道自己完了,扇子上方一双心虚的眼睛速眨了眨,对上荣呈玉怒火烧的一张脸。
他心下第一反应就是溜。
脚刚抬起来半步,人便被荣呈玉摁回了座上。
“什么夜里还跑了出去?你们外头都是怎么说的?”他逼问道。
“没,没怎么说,就是,就是说——”
他本还想装一装,可一对上荣呈玉那双眼,他就知道没戏。
“外头都传遍了,说阿因不愿嫁去东郡,昨晚闹着离家出走了。”他老实交代。
荣呈玉呵道:“荒唐!”
“是,荒唐!”冯述安收了扇子,附和道。
荣呈玉踹他一脚,“你赶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你给我出去同那些人说,同那些专在人背后嚼舌根子的人说,我家妹妹好得很,昨夜在家里睡的可香了,别有事没事就拿我们家玩笑,总有一天叫他们笑都不敢笑!”
“是是是,对对对。”
冯述安不住地点着脑袋,试图在荣家留得再久一点,却被荣呈玉一路撵到了门外。
“你给我记住了,我家妹妹昨日夜里在家睡的安稳得很,不劳那些长舌头的操心!自己家是没人了,要把眼睛都长到别人家的门板上?”
他荣呈玉双手叉腰,在家门口推搡着冯述安,颐指气使闹了一通。
冯述安也没想到自己只说了这么几句,竟能惹来他这么大反应,合着扇子抵在下巴处想了又想,又看了看荣呈玉那张脸,他总算有些回过味来。
这丫的,是在拿他杀鸡儆猴呢。
他略显无奈地摇摇头,独自站在荣安侯府外,承受了荣呈玉一早上的炮火。
消息再次传遍了京城。
终于,这日,在冯述安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来踏他荣安侯府的门槛了。
赶走了冯述安,荣呈玉理了理衣袖,摆手道:“备马车。”
他要去一趟东郡王府。
荣呈因一早便醒了,可陶珏醒的比她还早,撑着脑袋侧身打量着她,有如观赏一般。
见她醒了,他便又自然地压了过来,揽住荣呈因的肩膀,埋在她肩窝处吸吮着。
荣呈因闭了眼,缓缓将脑袋转到一边,半点反抗的心思也没了。
她想,就这样吧,就这样过下去吧,他们要把她当金丝雀养着,那就叫他们养着。
不用自己再去经历风霜雨雪,不用再去长途跋涉,千辛万苦寻求一个并不完美的真相,不用再成天担心这,担心那,摔得头破血流最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知道,只要她愿意,他们可以为她做好任何事情。
只是那样的她就像一潭死水,再泛不起任何的涟漪。
“陶珏你给我滚出来!”
外头隐隐约约传来荣呈玉暴怒的声音,她的身子一僵,听见陶珏在自己耳边低语。
“别理他,让我再抱一会儿。”
话一说完,陶珏忽然想到了什么,抬起了头来,摩挲着荣呈因的脸颊,问她:“想见他吗?不想见的话,我就叫人把他轰出去。”
荣呈因闷闷道:“那你把自己也轰出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