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走到离床榻十步远的地方便住脚跪下,恭敬的低声说道:“少姬,奴来了。”
黑暗中,传来周宁低声的夸奖,“真是个聪明的丫头。”
声音中有小婵熟悉的清浅笑意,但这样漆黑隐秘的氛围,无法看清人的面目神情,小婵不能确定周宁是以什么样的情绪说出这话。
但只要想想一向单纯没有心机的少姬暗示她以这种方式见面,她就觉得这话很有几分深长意味。
小婵心里有些打鼓,头埋得更低了。
周宁半倚在床上,问她,“姐姐费心□□你多年,你也是个聪明伶俐的,我已经许多年没见你遭姐姐训斥了,今日怎么去打听前院的消息?打听也罢了,还敢回来说嘴?”
黑暗中,小婵看不见周宁,周宁也瞧不见小婵,不过因为尊卑有别,周宁可以淡然平静的问话,小婵却得小心斟酌着回答。
而且周宁越随意,小婵就越紧张。
短暂的沉默后,小婵回道:“奴估摸着与少姬的亲事有关,就多留意了几分。”
周宁笑道:“你倒是挺关心我的,可你怎么知道和我的亲事有关?”
又是短暂的静默后,小婵回道:“少姬长得美,县令公子见过,必不能忘。”
周宁又赞了一遍,“不枉姐姐调教你多年,果然机灵。”
不说她在县衙时可随意去大书房拿书,也不提县令家送的贺礼中恰好就有她最近看的书,而是用吹捧她的容貌来一笔带过,既答了她的话,也回避了说她与陈彦私相授受、早有私情的问题。
周宁又问,“那你觉得这桩婚事如何?”
这倒是不需要多思量,小婵真心实意的回道:“陈公子年轻英俊有文采,又是县令独子,与少姬年岁相当、门户相当、郎才女貌,正配得上少姬。”
这门户相当也有些自夸的意思,沛令是沛县的一把手,而吕家只是普通富豪,这桩婚事实际是吕家高攀了才对。
不过如此说来,“在你看来,姐姐的婚事该是很糟糕了。”
小婵的心一颤,又听周宁语带肯定的道:“你不想陪姐姐嫁去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