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沉默最久,他问黑道:“你昨日提议刮胡便是为了此事?”
黑点了点头。“是,不然他人见先生不生须发,容易起疑。”
高点头道:“你做得对,先生的身份不宜泄露。”
喜拉起自己的胡子,沉声道:“一会请望进来替老夫刮胡吧。还有余下诸人,等老夫剃了胡须,陪你去一一劝说。”
“喜先生……”虽然自己如此提议,就是为了这样的结果,可听到喜主动提出,黑还是觉得很感动。
见三人神色都有些沉重,黑擦了擦鼻子,又道:“其实先生还有一重身份。”
三人皆看向他。
黑道:“周王室王姬。”
“嘶呼”三人皆冷抽了一口气,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有身份的人比没身份的人有号召力多了,而且这不是普通的六国贵女,而是天下宗主的王姬。
喜笑道:“有如此身份,即便女子身份暴露,各诸侯也得掂量着来,不敢轻易相欺。”
高也笑道:“若是先生以周王子身份号召义士,可比如今各方名正言顺多了。”
盼笑道:“我就知道老师不是普通人,打从我第一次见老师,……”
几人在盼回忆过往的笑言中,心情都松快平和了下来。
高伸手勒住黑的脖项,“你怎么比我们先知道?”
“嘿嘿,”黑贱贱的笑了两声,挺起胸板,“我是心腹嘛。”
“呸,”高见他如此得意,唾了一口,笑骂道:“就你还想骗我,前日先生病了,是望去请的脉吧,你也一同去的?”
“哼。”黑傲娇的哼了一声,没有否认。
“嘁。”高得意又鄙视的嘁了他一声。
几人说说笑笑,又唤了望进来为喜刮胡,已不见初时的沉重慌乱。
黑挠着下巴,心中也得意着,他如今真是越来越领会说话的精髓要义了。
欲扬先抑,先说先生的女子身份,把他们的各种期待值拉低,再言先生的王姬身份,他们就会反而有惊喜的感觉,也就好接受且配合多了。
就好像你原本是皇室公子,突然有一日有人说你被抱错了,你就是个平民的儿子,当你心情跌落到极点,此时又有人和你说,那个平民如今封侯了,你是不是也会喜极而泣,全然忘了王侯之子与皇室公子还是有很大差异的。
等和喜一起做完剩下之人的剃胡工作,黑便得意的和望分享自己的心得。
望的视角很犀利,他问,“你说,先生是不是也是这么对我们的?”
“那不能,”黑挥了挥手,断然否定道:“咱们是因为先把了脉,自然先说那个了,第二个你又把不出来。”
望想了想,“也是。”
先生再多智,也不至于这么吓人吧。
船停靠岸,周宁出了船舱,正要上岸,黑走到她身边,小声禀告道:“都处理妥当了。”
周宁笑了笑,点了点头,而后迈步踏上彼岸。
自此之后,除非有人亲眼见她裸·体,或是由她亲口言说,她的身份再无漏洞可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