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笑了笑,他这个政治敏感度,真是叫人又好笑又……可怜,怎么就笨成了这样。
见周宁笑了,项羽也笑,周宁暗道这真是傻笑了,又接着道:“虽然是论功行赏,但此事到底没有个可以明确计量的标尺,再有人人都会有自己的主观看法。”比如这其中,主观情绪最大就是眼前此人。
周宁笑了笑,接着道:“难免会放大自己的功劳,而轻忽别人的功绩,眼红他人的所得,所以心生不服不满,所以你再如何分赏,都会起波澜、生事端,这天下必定还会动乱一段时日,才能达到平衡。”或者统一。
项羽点了点头,很是信服,“你看人看事一向通透有远见。”
周宁接着道:“我想北上戍边,其一,便是想避开这场动乱。”
项羽皱了皱眉,想说若只是因为此事的话,他必定是能护住她的。
周宁明白他的未尽之言,又道:“其二,还有我曾经和你说过的匈奴之事,咱们这处处于内乱,我怕被匈奴钻了空子,”周宁落寞的笑了笑,“虽然周国早已亡故,但在我心中,各国百姓都是我的责任,所以我想去戍边。”
“还有其三,”不待项羽说话,周宁又道:“如今你权尊势重、功勋卓著,独占鳌头,既然是最厉害的,那就是最惹眼的,天下的诸侯将领都会盯着你、看着你,也会想着算计你。”
周宁另一只手覆到他珍惜的捧着她的手的合拢的手上,温声道:“你知道的,我同你一样骄傲,我不愿意成为你的软肋。”
项羽看着周宁一脸动容,嘴唇微张,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将她的另一只手也放入掌心合拢握紧,他太感动了。
果然又信了,还自我感动得不行,周宁垂眸掩下眼里的笑意,有了几分逗弄系统的惬意轻松,“还有其四。”
“你说。”
“我瞧着性子冷清,但实际脾气很大,也有很多与寻常女子不同的规矩习惯。”周宁说到这一条,神色语气难得的严肃了起来。
项羽也是正襟危坐,端正了神色。
周宁淡声道:“我容不得你有别的女子,正如你容不得我有别的男子。”
别的男子?项羽蹙眉,这样的假如,只想一想就叫他难过愤怒得想要杀人,项羽一时间有些紧张慌乱,而后他想也不想的抓紧周宁的手,郑重承诺道:“没有别的人,只有你,只有我!”
“好。”周宁安抚的笑了笑,见他神色紧张不安,好像担心她去了北边,遇到了别的什么人就不愿意再和他在一起一样,便想着与他聊别的闲话来分散他的注意,只是她也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关系,所以她找的闲话是,“你知道我如何得知你要分封诸侯王吗?”
虽然这个闲话并不是个叫人放松的话题,但好在听众很捧场,所以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如何得知?”
周宁笑着解释道:“论灭秦,武安侯的功绩远不如你,你必定不能服气他做这个关中王,但毕竟有约在先,负约背信也不好,所以此事由怀王改口最佳,想来你已经去信怀王言改约之事。”
项羽点了点头,双眸亮晶晶的看着周宁,像是洒进了一把阳光,里头有明确的赞叹和喜欢,他对她从来是爱慕中夹杂着仰慕的,他知道她的聪慧优秀,也骄傲于他喜欢的她如此聪慧而优秀。
被人用这样的目光注视,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周宁笑了笑,接着道:“但是怀王必定不会同意,你已大权在握,他如何甘心,他实质只剩一个名头了,所以他坚持如约,实际是维护自己的至尊地位。”
原来如此,项羽受教的点了点头,道:“若早知如此,我就不浪费功夫遣人去问,也就能早些时日与先生相见了。”
周宁一愣,末了笑开,这个思考角度确实是她不曾想到过的。
略微笑了一会,周宁接着道:“怀王不同意改约,你们也不可能放弃关中王,那么联合众诸侯将领皆称王,便是一条另辟的蹊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