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走的时候,欧尚卿把手里一袋剩下的橘子都给了他,老爷爷推辞了一番,看欧尚卿坚持,便收下橘子。
“很少有像你们这么年轻的小姑娘能把一场戏从头看到尾都这么专注的,你们要喜欢,明天后天还有两天,每天两场,下午一场,晚上一场,你们来吗?”老爷爷离开前,还约戚沫他们再来看。
送走了老爷爷,戚沫伸了伸懒腰,揉了揉有些酸硬的脖子:“你说,欧老爷子会不会也喜欢来看戏?”
“他对你态度那么差,你还挂念起他来了?”欧尚卿起身,好笑的看着她。
“那怎么办呢?毕竟是你家人,以后还要长期相处的,想想办法拍拍马屁,以后日子才能好过些不是?”戚沫半开玩笑半认真,跟着他起了身,将凳子放到他坐的那张凳子上,重叠起来。
“年纪轻轻,看得倒是通透。”欧尚卿不吝啬的赞赏了她一句,一手拿起凳子,一手牵起她,顺着人流往外走去。
“不然呢?没听过一句话吗?叫好死不如赖活着,既然得活着,总觉学会看得开,学会苦寻乐。像我这么积极向上的人,你得学着点。”她难得这样俏皮的同他讲话,欧尚卿被她逗得笑了起来。
他把凳子还给了水果摊的小贩,戚沫才知道,这是他花两百块钱租来的。
“啧啧”了两声,感叹他的聪明之余,也感慨这有钱人家的孩子的钱太好赚了些。
“都来到这了,不进去烧烧香,拜拜佛?”戚沫刚才就想这么做了,奈何被他拽了出来。想着总不能两个人带着凳子去烧香拜佛吧?
“你想去便去。”欧尚卿又似看懂了她的心之所向,没拒绝她。
虽然他从不相信这种神佛,但也没道理去反驳别人的一种精神寄托。
神佛或许不能真的让人心想事成,所愿成真,但毕竟也算是能给人一种希望,一种心灵上的寄托,有利而无害吧!
戚沫请教了庙里收香油钱的管事,就按着指点的路线先拜天,再跪地,知道了烧香拜佛也是有规矩的,不是胡乱往香炉里一插就了事的。
等到手里一把香都插完了,她拉着欧尚卿“噗通”一声跪在佛前的时候,欧尚卿的眉尖都跟着抽了抽。
倒不是因为跪疼了,蒲团垫着,不至于让人会跪疼。
欧尚卿被逼着双手合十跪在佛前,侧头看着她一副信女似的闭着眼睛,神情虔诚,口念念有词,特别想说的是——你求他们还不如求我,他们不能完成你的心愿,但我能啊!
戚沫祈祷完,见他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不禁皱了下眉:“你看我干嘛呀?许愿呀!”
“保佑我和戚沫相知相爱相守一辈子。”他看着她,大声念道。
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他的祈愿,皆驻足,看着他们笑了起来。
“……”戚沫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脸红到了脖子根,娇嗔地小声咕哝:“哪有你这样许愿的?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的愿望需要你来帮我实现的,当然是要说给你听啊!”欧尚卿不觉有他,莞尔一笑,戏谑道:“你看我们刚才拜过天也跪过地了,月老佛像前也烧过香了,各路神明见证了,这是不是比拜堂成亲更权威?我们这算是夫妻了不?”
“欧尚卿,你瞎胡扯些什么呢?”戚沫听见旁边更大声的笑时,羞得无地自容,顾不得他,站起身就跑了出去。
欧尚卿从容不迫的起身,拍了拍裤子,虽然上面一尘不染。
……………………
两个人按着原路返回,夕阳斜下,西边的山头仿佛被染红了般。
冬天的天亮得慢,黑得,才四点多,光线就暗了下来。
“等我们回山庄,估计都已经晚上了。”戚沫的脸被夕阳照得红红橙橙的,眼睛晶亮晶亮的仿佛有一片星空在闪,甚是好看。
“这边的山路两边有路灯,我们回去的那边山路没有路灯,会很黑,你怕吗?”他拉着她停了下来,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满心满脑子都是她,差点忘记了这时间。
忘记了她怕黑,怕这种黑暗的树影婆娑。
戚沫没说话,只是缩紧了被他握住的手指。
“既然出来了,不如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欧尚卿也没再继续问了,像是心血来潮般,带着她又回了刚才上来的路,继续往山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