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织看向掌珠,露出一对小梨涡,“请给我拿十盒桃花膏,十盒妆粉,还有十根螺子黛,都要最上乘的。”
大户人家的女子出手阔错,掌珠并不诧异,将东西打包好,递给她,“一共十两银子。”
薛氏眼都没眨,为侄女付了钱。
掌珠颔首,目送她们离开。
里屋的庄大娘走出来,“这是首辅家的夫人和侄小姐,贵气吧?宋首辅的千载难逢的好男人,府只有一妻,连个姨娘都没有,也不在外面寻欢作乐。”
掌珠愣住,想起恒仁帝同她讲的话,不自觉摸了摸荷包里的令牌。
血色残阳,胭脂铺打烊,掌珠拎着庄大娘掐的包子,莲步款款地往回走,途径空巷时,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扭头看去,发现是两双眼睛。
那两人倚在十字巷口,像在交谈,实则贼眉鼠眼,恰好与掌珠的视线撞上。
掌珠心一提,加脚步,竖起耳尖,听着身后的动静。
两人没有追上来。
她稍微松口气,可没等捋顺,前面巷子口突然出现一人,衣衫半敞,醉醺醺朝她走来。
他们或许是一伙的。
掌珠心慌不已,强作镇定,径自从醉汉身边经过,心跳出嗓子眼了。
倏然,一股熏香袭来,是醉汉衣衫的味道。
掌珠捏住鼻子,小跑起来,青丝和腰间的香囊不停晃动,青石路面在眼前颠簸,额头沁出一层汗。
到宅子时,不知自己是否甩开了三人,也不知该不该回宅子,若是让他们锁定她居住的地方,日后频频来滋扰,岂不糟了……还是说,他们早就瞄上她了?
无论哪样,都是她无法承受的。
庆幸的是,宅子外站着两名扈从,看衣着,应该是萧砚夕的人。
她心头一松,加脚步。
两名扈从寻声望去,见掌珠匆匆跑来,再看她身后,跟着三个陌生男人。
两人同时走向掌珠,“姑娘莫怕,且回宅子,我们来处理。”
掌珠点头,跑进宅子,合上门,背靠门板滑向地面,心跳久久不能平复。
门外响起争执声,紧接着是讨饶声,想是没事了
“叩叩叩。”
扈从从外面叩动门环,“姑娘放心吧,他们不会再出现,殿下在内院,你进去吧。”
掌珠隔着门板道了声“谢”,魂不守舍地走进垂花门。
萧砚夕一身锦袍玉带,飘逸如鹤,正弯腰侍弄缸里的锦鲤,听见脚步声,稍稍抬眸,“才回来?”
掌珠挪步过去,脸色惨白无血色,唇瓣倒是殷红娇艳,没提刚刚的糟心事,小声问道:“殿下怎么过来了?”
“我的宅子,我不能过来?”
“能。”
萧晏夕放下鱼抄,走进正房净手,掌珠亦步亦趋跟在后头,等着他的吩咐,寄人篱下,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还习惯吗?”萧砚夕伸出手,沁入水盆,又搓了两下澡豆,清贵的人,净个手,都极为优雅。
他漫不经心地问,“在店里帮工,能拿多少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