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世家女子没有省油的灯,偶尔会自作聪明搞些动作。”
季弦点点头,“明白。”
华灯初上,夜风吹动车帘,两道并肩而行的身影映入眼帘,萧砚夕凤眸一眯,冷笑一声。
季弦扭头看去,挑挑眉,“我刚路过首辅府后院,就见他们兄妹一起出去了。”
兄妹。
萧砚夕忽然觉得讽刺,小丫头姓明,跟姓宋的称得上兄妹?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别扭上了,明明之前,并不在意掌珠乐不乐意入了宋家族谱。
季弦趴在窗边,随口道:“看起来,明小姐跟宋少卿挺配的。”
萧砚夕淡声开腔:“放好帘子。”
“”季弦委屈,又不是他挑开的帘子,是夜风,夜风啊。
馄饨摊前,宋屹安拉住掌珠,“吃碗馄饨再回去吧。”
掌珠看眼天色,点点头。
宋屹安点了两碗馄饨,两碟小菜,带着掌珠坐在店内犄角,等馄饨上桌,宋屹安介绍道:“这家馄饨是百年老店,晨早来吃需要排队。”
掌珠弯下嘴角,她不笑时,如淡雅清新的栀子,一笑,百媚丛生,如国色天香的牡丹。
宋屹安愣了下,收回视线,没来由地握紧筷箸。
掌珠咬了一口,眉尾上翘,像极了吃到肉而满足的小狐狸。
宋屹安被她刚刚的娇憨惹笑,往自己碗里加了一勺辣椒,“你这次尝尝原味,就别加辣椒了。”
“我吃不了辣。”
宋屹安点头,默默记下。
回到府上,薛氏拉着掌珠回到闺房,认真询问她,“今儿老爷跟太子提了选妃一事,有意无意提到你,太子并未表态,以我们对太子的了解,他不反对,就是默许了,你若想进宫,我们会想办法。”
掌珠摇头如拨浪鼓,斩钉截铁:“我不想。”
她和萧砚夕真的不熟,若非恒仁帝委托,萧砚夕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也是阴差阳错,发生了这档子风流事,骑虎难下,不如刀斩乱麻。
薛氏揉揉她的头,“太子没有明确表态,你若不想,我们就一直装糊涂,等太子妃和侧妃的名单订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很多时候,皇子纳妃、公主出降、权臣娶亲,都是身不由己,即便是九五之尊,在婚事上也不能任性而为。
但恒仁帝是个情种,也是个例外,就不知,萧砚夕是否继承了恒仁帝的痴情。而依朝臣们看,萧砚夕是个薄凉之人,登基后,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废置后宫。
秋夜,皇后设下曲水流觞筵,邀各府贵妇、嫡女再次来到皇家林苑。
掌珠在邀请之列。
所谓曲水流觞,是宾客们沿溪而坐,东道主在溪放入一羽觞,羽觞顺水而流,停在谁的面前,谁就要起身表演才艺。
贵妇们思忖,在恒仁帝“下落不明”的情况下,皇后还一连邀请她们参加筵席,怕是急着要为太子立妃了。
溪边,薛氏与邻座有说有笑,掌珠陪在一旁,盯着面前流过的羽觞,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溪一侧的水榭,季弦端着酒盏,扭头对屋里的人道:“表哥,明小姐来了。”
萧砚夕靠在凭几上,单膝曲起,一只手拎着酒壶,姿态散漫不羁,没搭理季弦。
季弦晃晃悠悠回到炕几旁,倒头就睡,也不知喝了多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