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夕靠在茶水桌上,双臂环起,懒懒盯着她,凤眸不带什么情绪。
掌珠拢拢长发,规规矩矩站在一侧,“殿下忙完要事了?”
小姑娘声音清甜,比他最近听见的任何声音都悦耳。萧砚夕顿觉轻松,冲她招招手,“过来。”
掌珠挪步过去,停在一步之外,为了掩饰尴尬,寻个话题,“殿下夜里若是不忙,能陪我去看月亮吗?”
还真是来看月亮的啊。
萧砚夕低笑了声,伸出手臂拥住她,下巴抵在她头顶,阖上眼帘,纤长的睫毛半遮青黛的下眼睑,“抱会儿,解解乏。”
恒仁帝决意远离朝野,萧砚夕迟迟不提此事,惹来各地诸侯王的猜忌。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说内阁正在紧锣密鼓筹备太子的登基大典,此举,刚好让一些想要拥兵自立的藩王寻到借口,各地开始蠢蠢欲动。
正好萧砚夕也想借此机会削弱几个藩王的势力,便任由他们先折腾一阵子,等时机熟了,再一打尽。但其风险,也可想而知,棋子稍一落错,或许会颠覆棋局,趋于被动,满盘皆输。毕竟,那几个老藩王,个个人脉广,手段毒辣。
感受到男人的疲惫,掌珠大气不敢喘,可如此亲昵的举动,令她不适应,身体僵硬地偎在男人怀里。
男人不知礼让,没有弯腰,小姑娘不得不踮起脚,配合他的身高,脚尖抬起,重心不稳,整个人窝进男人怀里。
“小东西。”萧砚夕闭眼来了这么一句,勒住她的腰,把人抱起来,贴在自己身上。
双脚不着地,掌珠只好搂住他脖颈,以免摔下去。
宁谧的寝殿,两人紧紧相拥,像交颈的鸳鸯。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两情相悦。
凌霜站在庭院里,透过窗缝瞧见里面的情景,转身默默离开。
与其嫉妒掌珠,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替殿下办事,唯有能力足够,才有资格留在东宫,留在殿下的身边,只要留在殿下身边,何愁其他。再者,比起景国公府的方小鸢和方小嵈,没有靠山的掌珠算不得什么。若她真能博得太子欢心,未尝不是件好事。
凌霜说在心里,嘴角牵起一抹苦笑。
亥时一刻,掌珠披着萧砚夕的大氅,独自一人坐在寝宫屋顶,仰头望着又圆又亮的月亮。
她的心愿实现了。
终于能在宫里看月亮了。
可她心里苦兮兮,她进宫的目的,哪里是为了看月亮这么简单啊。
萧砚夕在书房内处理奏折,偶尔盱向支开的窗,瞥一眼老实巴交的小姑娘,就这胆儿,敢来勾引他?
男人笑笑,执笔写下最后一行字,合上奏折,起身走出书房。
一排侍卫让开路。
萧砚夕挥挥衣袖,“退下吧。”
侍卫们退到远处。
一见到男人走出来,屋顶的小姑娘挪了挪屁股,想爬下□□。
“坐着别动。”萧砚夕仰头道。
这或许是尊贵的太子第一次仰头与人讲话。该受宠若惊吗?
萧砚夕登上□□,来到掌珠身边,撩袍坐下。
夜如泼墨,万千星辰不及圆月璀璨,两人静静望月,谁也没有主动开口。半晌,萧砚夕侧眸看向掌珠,问道:“想吃月饼吗?”
掌珠摇摇头,“秋已过。”
“秋过了就不能吃了?”萧砚夕带她下了屋顶,回到寝殿,茶水桌上已摆放了一盘月饼,以及一壶大红袍。
萧砚夕净手后,捻起一块,递到掌珠嘴边,“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