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娘娘的脉象,微臣并未探出。”
萧砚夕放下心来,来到床榻前,搬来绣墩坐在一旁。等到子时才见皇后转醒。
母子俩说了会儿话,皇后看一眼漏刻,“回去歇息吧。”
萧砚夕扶皇后躺下,掖好被角,“明日散朝后,儿子再过来。”
“没事儿的。”皇后拍拍儿子手背,意味深长道,“要真有事,也是心病。”
萧砚夕挑眉,明知她所为何事,还是笑着问道:“母后且说说。”
一提这个,皇后来了劲头,“那你坐这,咱们今天把话讲清楚。”
萧砚夕坐在床边,“您说,儿子听着。”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皇后坐起来,咳嗽两声,“你跟娘交个底,到底何时纳妃?”
萧砚夕缄默。
皇后嗔一眼,“待到元旦大朝,若你父皇还不愿回来,你就要登基为帝了,难道那时候还要空置后宫?”
皇后握住儿子的手臂,“景国公府的嵈丫头有凤命,心思单纯。你好好考虑,要是觉得合适,就让礼部尚书给你们选个佳日。”
萧砚夕冷静道:“太子妃该像母后这般,贤良淑德、秀外慧。方家小姐善嫉、易怒、刁蛮,哪里配做太子妃?”
皇后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为方小嵈讲话。平心而论,方小嵈的确不够资格做太子妃,可眼下没有合适的人选。太子已经二十有四,没怎么尝过荤腥,皇室何时才能迎来新生儿?
“为娘听说,你跟首辅府的养女有了肌肤之亲?”
萧砚夕并不否认,“是。”
“那姑娘人漂亮,性格乖巧,娘也喜欢。”
萧砚夕斜眸看了看母后,笑道:“您不必铺垫客气话,直接切入吧。”
皇后嗔道:“娘说的是真心话,可她出身太低,即便是首辅养女,也担不了太子妃或良娣之位。”
萧砚夕静静听完,“儿子心里有数。”
“娘也希望你能觅得佳人,但自古温柔乡是英雄冢 ,你看你父皇就知道了。那女人一死,他的心也跟着死了。”
“儿子不会,母后放心。”
萧砚夕从坤宁宫出来,摆驾去了一趟大理寺,想要亲自查看那几个藩王的音尘,以便路上消化。
大理寺夜里燃着灯,不用想就知道,大理寺卿杜忘还在忙着处理公牍。
萧砚夕由人搀扶着下了轿,慢条斯理步入衙门。
时至深夜,衙役耷拉着脑袋打瞌睡,被一记“拍头”惊醒,刚要拔刀相向,发现对方穿着金织蟠龙常服,立马跪地,“殿下!”
萧砚夕“嗯”一声,“杜大人在衙门吗?”
“大人在的。”
“通传。”
衙役小跑进衙门。没一会儿,杜忘穿着一袭紫红色官袍出现在大门口,躬身作揖:“臣恭迎殿下。”
“免礼。”
杜忘直起腰,“不知殿下深夜到此,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