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姑娘手拉手坐上马车,车夫一扬鞭,载着她们去往私塾。
掌珠撩开帘子,张望一眼,总感觉有人在跟踪她们。
季知意大喇喇,根本不知道被跟踪了,兴高采烈提起另一件事,“明日城东羊肉铺子前,有场珠算比试,听说奖励丰厚,咱们也去瞧瞧热闹?”
掌珠对珠算有种莫名的热忱,很想试试看自己是否真的如夫子所言,有算学方面的天赋,于是点头应下了。
翌日一早,两人如约去往城东羊肉铺。令掌珠意想不到的是,所谓的羊肉铺子,是座极为富丽的酒楼。镶金匾额上镌刻四个大字:陈记雅肆。
酒楼前摆着一个红布铺就的擂台,擂台上摆放几张长桌,跟比武招亲似的。
参与者众多,都跃跃欲试挤在入口等待上台。
主判官坐在入口,一一登记,分发赤箔纸券。观阵势,就知举办的老板财大气粗。
听周围的百姓念叨,这场比试就是陈记雅肆的东家举办的。东家姓陈名漾,乃皇商,为宫里供应牛羊肉。在外的生意做的极大,分店很多。北方一带的生意人,都要喊他一声陈大掌柜,而很多贫苦的读书人,都会喊他一声大善人。
而这么一位腰缠万贯的巨贾,现今不过二十有六,年轻有为,狂狷不羁,也算不负韶华。
掌珠在酒楼外站了一炷香的时间,耳边全是对这位巨贾的赞美之词。她不禁疑惑,此人真有这么厉害?
一旁的季知意听不下去了,对她咬耳朵道:“陈漾钱多,花钱买名声,被吹嘘得天花乱坠,实则就是个卖羊肉的。我见过几次,为人轻狂,眼高于顶,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
“”
不把萧砚夕放在眼里的人掌珠有点想结识了。
季知意护着掌珠来到判官面前,很有气势地拍了一下桌面,“我们报名。”
主判官瞥了两个姑娘一眼,完全没放在眼里,“一边去,没见今日报名的人都是秀才吗?”
“怎么地?”季知意不服,“没有功名就不能报名了?你们东家有功名?”
主判官脸一沉,“今日报名者,怎么着也是个教书先生。两位是做何的?穿针引线绣嫁衣的娇女?”
众人哈哈大笑。
季知意娇哼,“巧了,本姑娘家就是开私塾的。”
主判官一脸不相信,观她们的穿衣打扮,定是哪家偷跑出来的闺秀,来这里解闷图个乐儿的。
“一边去,别耽误这里的正事。”
季知意不忿道:“是骡子是马,总要溜一圈才知,你们休要狗眼看人低。”
掌珠拉住都撸袖子的季知意,轻声道:“你们贴在酒楼门口的昭示上,没有限制资格,相信你们东家是想广纳贤士,而非拘泥于过去取得的成就。”
主判官认真看了掌珠一眼,小姑娘带着面纱,一双妙目乌黑清澈。身为男人,可舍不得凶这娇人一句。判官敛起不耐烦,挑眉问:“姑娘真是来报名的?”
“自然。”
“那行。”主判官拿起毛笔,“那就报一下名讳和住所。”
稍许,主判官拿着名册,跑进酒楼雅间,恭恭敬敬呈给主子,“爷,请过目。”
雅间内,陈漾仰躺在贵妃椅上,闲闲地撩了一眼名册,视线锁在最后一行,“明掌珠?”
主判官笑道:“稀罕了,是位姑娘。”
陈漾坐起来,接过名册,圈了几笔,扔给判官,“行了,你去操持吧,再从佼佼者挑几个顺眼的,考一考算学,能力强的就留下。”
陈记分店多,账目大,账房人手不够,想要以此雇佣几个人。可在外人看来,陈记是在施财济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