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的叩门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门外,暗卫大声道:“小姐,刘婶和春兰出事了!”
掌珠懵了一下,匆忙跳下床,大步拉开门,刚要问是怎么回事,见院外马车前,陈漾横抱一身血污的春兰走来。而他身后的刘婶,被一名郎打扮的老者搀扶着,一瘸一拐,表情痛苦不堪。
掌珠跑过去,焦急地问:“怎么回事?”
陈漾瞥她一眼,“进屋说。”
几人走进屋子。陈漾将春兰平放在榻上,让郎上前把脉,自己来到刘婶面前,“刚刚您喊疼,这会儿该适应了,再不正骨,这只脚就保不住了。”
掌珠扶刘婶坐在椅子上。陈漾撩袍蹲下,两手分别握住刘婶的小腿和脚,检查片刻,咔咔几下正骨操作,动作干净利索。
刘婶疼晕过去。
掌珠眉眼氤出担忧,让人抬刘婶进了里屋。
陈漾垂下手,掩住被鞭子抽红的手掌,“方家大小姐与你的恩怨,牵扯到了你们仆人。”
一句话,道破所有。
接着,陈漾将事情经过大体讲述一遍。无外乎,刘婶和春兰刚出陈记雅肆,与方小鸢遇上。方小鸢将怒火迁移到两人身上,下了狠手,驱马践踏在两人身上,并用银鞭鞭挞她们。陈漾从陈记雅肆出来,刚好遇见。
自古有士农工商的说法,在方小鸢这样的宦家小姐眼里,最瞧不上商贾。没听陈漾的劝阻和警告,继续下狠手。陈漾徒手拽住袭来的鞭子,救下了两人。
听完事情经过,掌珠下意识握紧拳头,杏眸溢出怒火。
方家,欺人太甚!
矮榻前,郎收回手,叹道:“没有性命之忧,但身上和脸上鞭伤太多,恐难以痊愈,容貌不保。”
话落,掌珠听见榻上的小姑娘发出闷闷的哭声。
掌珠心疼不已,上前想要碰碰她,却下不去手。
郎开了几副药,让人去抓,又交代道:“这姑娘腹部受了重伤,一定要悉心照料,尽量别碰水。”
女子腹部受伤非同小可,掌珠忍着不适感,小声问道:“日后,会影响怀子嗣吗?”
郎摇摇头,“这个不好说,康复以后再需诊断。”
掌珠心沉谷底,上下贝齿打颤,对方家仇恨的种子播撒在心底。
春兰身上血肉模糊。寒冷的天,连毯子都盖不了。掌珠坐在一旁,温声安抚她的情绪。
看着处于崩溃边缘的春兰,掌珠自责不已。若是不坚持去送父亲,就不会遇见方小鸢,也不会间接害得春兰遭这么大的罪。
春兰哑着嗓子,大哭道:“小姐,你要替奴婢做主,替奴婢做主!!”
掌珠试着抚摸她的绒发,哽咽道:“兰儿放心,我一定要让方家付出代价。”
事情闹到了景国公府,景国公夫人笑着掏出一叠银票,砸在掌珠肩上,“姑娘最好选择息事宁人,拿着银两去给贱婢买些平时舍不得买的补品、衣裳、首饰。倘若惊动圣上,对谁都不利。”
掌珠弯腰,去捡一张张散落的银票。
景国公夫人笑着看她这副卑微贪财的样子,丝毫没把这事放在眼里,“行了,钱也拿了,这事儿就翻篇了,本夫人还有旁事要忙,就不奉陪了。”
出乎意料,掌珠直起腰,直接将银票摔在女人脸上。
景国公夫人从未这般失过颜面,当即下令,让府侍卫架住掌珠。
可侍卫还未碰到小姑娘,一旁闪出十余人,个个健硕魁梧,腰挂寒刀。
一名暗卫冷声道:“安定侯之女,谁人敢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