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叹息一声,只是望着走进来的亲弟弟许二根。
二弟早年也走出去过,到过省城,比他能唠嗑,胆子也比他的大。有股子闯劲,家底比自家的殷实。
希望他来了与媛媛说几句话。一向重男轻女的他 ,面对这位大孙女,可不敢轻女。这可是二子唯一的骨肉,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不敢慢待一分。
许二根手拎着一条大鱼,足足有五斤重,用草绳串着。手拎的鱼,一摇一摆的晃动着。
进门的时候大嗓门也亮起,“大嫂,前几天抓的鱼,特意养在家里,等下给媛媛炖上。”
“哎,谢谢二弟。”老太太笑眯眯的接着,今晚的晚饭有了好菜,家里杀一只鸡(总共两只),再有条鱼,晚饭比过年还要好。
出门前又回过头来交代,“二弟,在家里吃晚饭。”
“好。”许二根也没有打磕巴,满口答应下来。
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老大身边,瞅了一眼媛媛,然后温声细语的问,“丫头,你是许媛媛,许常林的闺女?”
坐在一边闷着脑袋的媛媛,瞧了一眼对面来的这位老爷子,看着比原主亲爷爷要年轻几岁,嗓门更大,更健壮。
“是,您是?”
日记没有提过许多人,他许爸爸儿时的伙伴,有亲戚有亲人有好多的人。
不知道眼前的老人是谁,虽然喊着大哥大嫂,她也不能确定。
许二根瞅眼大哥,见大哥那怂样,心里叹气,当年他就不在家,也不知道大哥会做那样的选择,伤了的心,怎么补。
眼前的侄孙女许媛媛估计也知道她父亲与老家爷爷奶奶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要不也不会来了许久一直不说话,既然来,好占了绝大部分。
许二根这么想也不是不对,但不全对。
心底叹气,但面上许二根笑的慈和,“孩子,我是你二爷爷许二根,你爸给你说起过没有?”
“有,我知道您,是小时候救过我爸命的二爷爷。还参加过游击队,打过侵略者对不对?”
一口气说了很多,这些许爸爸并没有和原主说过,只是在日记有记载。在许爸爸的心目,眼前的二爷爷是个有本事胆子大,敢闯敢冲但限于环境的原因,没有冲出去的那种有能力有责任心的人。
“对,想不到他还记着。”许二根想起了那位一直喜欢书本的二侄子。记忆还是那孩子十二岁时的样子。
那小子跟在他后面跑了十几里路,一直喊着,让自己带着他出去。等他再回老家时,才知道从他出去后的几年,二侄子被老大放弃,赶走离开了老家。
他也悔,早知道当年就带那孩子出去讨生活,也许后面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他回来以后埋怨过老大,可那又有什么用,二侄子早已失去的音信。
那时候依然是乱世,谁知道二侄子在哪儿,要不是四八年那年二侄子寄回家一封信还有一些钱,谁也不知道那孩子在哪儿。
可即使那样,孩子也没有留下任何的地址。当然要是他去到新阳市也是能找到二侄子,但他不想去。是老大伤了孩子的心,凭什么就要孩子当着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那孩子只是不愿意回来,可不是没有良心,他承诺寄十六年的孝敬钱回来,已经不错了。
换做是别的孩子,也许今生不会冒泡,当做自己没有亲人。可那孩子还想着还这份养育之情。
当年真是难,自然灾害,四处战火纷飞,就是在家里坐,都不安全。十六岁的农村小子,啥啥也没有,一个人在敌占区流浪,其实极其不安全的。
如果在安全稳定的环境,即使遇到自然灾害,让二侄子出去自己找吃的 ,找生活,他还能稍稍接受一些。
但那时东北大地都是不安全不稳定的,孩子身无分,穿一身衣服带一身衣服,就这么走了。
说是送死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