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你还不知道我什么这么讨厌你呢,是吧??北辰越,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母妃去世的时候,寒冬腊月的天气里,我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辛辛苦苦跑到龙吟宫,想要找父皇去见她最后一面,结果呢??结果只因为你母妃吹了点风,受了凉,父皇便心心念念地跑去了你母妃的宫里。”

“父皇那一去便是彻夜未归,哪怕他已经知道了我母妃即将不久于人世,他的心里还是只有你那不愿意用晚膳的母妃。你母妃不愿意用晚膳又如何??不过是一顿晚膳而已,不吃会死吗??可是我母妃呢??她痛苦地念叨了一晚上的皇上,最终还是在天明之前去了……”

“一直到早上,天色都已经大亮了,父皇才从你母妃的宫过来,而他过来,也不过是看了我母妃一眼,便随便命令身边的人着手准备母妃的葬礼,然后呢??他就走了!!”

“从那一夜开始,我便恨上了你的母妃!!所以我想方设法地和你接近,和你成为好兄弟,只为了能够自由出入你母妃的寝宫,然后再在每次带给她的点心里,掺上毒药,一点一点,慢慢地,不知不觉地让你母妃身子越来越弱,直到死去。”

北辰越在听到他说的这些话之后,一双幽深的眼眸里满是怒意地看着他,他死死地盯着北辰风,想要开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母妃死了之后,我好不容易感觉轻松了一点,可惜……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后来的又一个寒冬腊月,我们两人偷偷去御花园的冰湖上玩耍,结果不小心掉进了冰窟窿,当时御花园的守卫们,太监们,都忙着先将你捞上去,等到把你捞上去之后,这才想起来捞我。”

“你知道我在冰冷的湖水里,一边扑腾着一边看着那些人忙着救你,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吗??你知道我在湖水里,泡了多久吗??那天晚上,我发烧都烧糊涂了,太医都说我若是熬不过那一夜,可能就要落下病根了,我身边的宫女跑去求皇上来看看我,结果呢??呵……”

“就跟当年一样,皇上听说你落水了,便一直守在你的寝宫里,无微不至地照顾你,他就那么任凭我身边的宫女在你的寝宫外面站了一夜,任凭我在床榻上烧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午才来看我。”

北辰风说着说着便不由自主地笑了一声道:“你说,那个时候,我的烧都退了,他再过来有什么用呢??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我母妃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也不在……”

“北辰越,你说,换了是你,你会有什么样的感觉??”

“所以,从那之后,我一边维持着和你虚伪的兄弟情,一边费尽心思的算计你,利用前太子,利用三哥,利用皇后,借刀杀人。”

北辰越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原本浅粉色的唇瓣,此刻已经开始微微泛紫,他死死地盯着北辰风,眼前的视线却是越来越模糊,他努力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倒下,千万不要倒下,然而身子却摇摇晃晃地不受他的控制。

“不过,算了,都过去了,我发现,与其想尽办法借刀杀人,不如我直接利用你对我的信任,直接给你一刀。”

北辰风看着北辰越摇摇欲坠的样子,笑了笑,突然又拿出一把匕首来,二话不说便朝着自己的胸口插了上去,只是他巧妙地避开了自己的要害,只让自己流了一些血出来。

第645章 朋友的朋友,也算是朋友

紧接着他拔下自己胸口的匕首,朝着北辰越晃了晃道:“看见没有,三哥府的特制匕首,你猜……父皇会不会为了你再次废太子呢??”

北辰越强忍着脑海的眩晕,努力地往前迈了一步,想要去喊人过来。

然而北辰风却是朝着他笑了笑道:“别白费力气了,匕首的前端被我抹了毒药,你越是动得厉害,毒性散发地越,这一次,看谁还能给你冲喜,看谁还能救你!!”

“哦,对了,忘了说了,为了表示咱们兄弟情深,我给自己插得这一刀,也抹了毒药,可惜,我来之前就服用过解药了,所以,我最多跟你一同昏迷一段时间,然后我就会吉人自有天相地醒过来,而你……就去阎王爷那儿报道去吧!!”

北辰风说完这句话之后,看着北辰越的眼神越来越涣散,这才扔掉手的匕首,朝着帐篷外面大声喊道:“来人啊!!有刺客!!”

北辰越倒下去之前,看到的最后的画面,就是严飞云和墨影两个人一脸焦急的神情朝着自己奔了过来,他们两个人似乎在大声喊着什么,然而他却是一个字都听不到了。

——

北辰越昏迷的第七天,严飞云没有将他昏迷的消息散出去,夜国终于退兵,也同意和北辰国签订边境友好协议,答应十年之内都不会再开战。

北辰国的士兵们欢呼着庆祝胜利,一个个迫不及待地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凯旋回国。

然而北辰国军队的主帅帐篷里,却一点欢庆的气氛都没有。

严飞云守在软榻跟前,看着躺在榻上了无生气的北辰越,忍不住转头朝着随行的军医问道:“怎么回事,都已经七天了,殿下怎么还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那军医瑟瑟发抖地朝着严飞云道:“回……回禀严大将军,这……越王殿下不仅伸手重伤,并且这伤口处已经开始发黑发紫,臣……臣看着……这好像是毒的迹象??”

“毒??”严飞云猛地站起身来,朝着那军医声音冷峻道:“你的意思是,那匕首上有毒??”

“这……就目前的情形来看,应该是这样的。”那军医结结巴巴地朝着严飞云道:“臣看隔壁帐篷的五皇子殿下,伤口处也开始发黑发紫了……想来,他二人是了同样的毒。”

“你他妈的,殿下毒了你怎么不早说!?你他妈到现在才说!?”严飞云猛地上前一步,伸手扯住那军医的领子,便将他整个人都给提了起来。

“严……严大将军饶命啊!!这……臣只是随军出行的军医,擅长的方向是对刀剑伤的处理,这下毒什么的,不是臣擅长的范围啊,而且这毒药无色无味,一开始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毒迹象表现出来,臣一时之间没有发现……也……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