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起脸,慢慢阖上睫毛,是一种放松、对未来心驰神往的舒坦笑意。
李延玉把眉头一蹙,他并未听清蔻珠的这话。
那几个婆子到底是又粗手笨脚,连个绳结系不好。
蔻珠斜着她那双妩媚勾人的丹凤眼,水眸里,满是骄傲,是神气,是从容,盯着李延玉,绳往嘴边送了轻轻一咬,绳子立时扯断。
“母妃!”
她转过身对刘妃说:“我会自己走,不用你们来捆我!”
说着,手中的捆绳往地一扔,姿态蔑然、转身而去。
当下日晚未昏,腊月深冬的冷天几乎能够呵气成冰。蔻珠如此便被关送进了柴房,等待后续。
蔻珠的婢女素绢,恐担心小姐里面受罪,作誓要陪伴,刘妃想了想倒也准了,如此琐事,暂时略过不提。
雪,压着金色琉璃瓦脊,整个王府弥漫在一片风雪凄迷的皑皑世界。
李延玉是个闲散皇子,虽有平王称号,亦不过是聋子的耳朵,摆设罢了。在朝中,他没揽什么大权。当然,作为一个闲散的、残疾瘫痪的无用王爷,连起码正常行走能力都没,他似乎注定要会被排挤在那深深宫闱争斗之外,好处,似乎也随着平淡枯燥的生活变得逍遥自在起来。
当然,至于有没有他在私底下搞什么小动作,就比如,那太子的被废,蔻珠姑母袁氏的倒台……其中,他有没有关系确也难说。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可能只有天、只有鬼才知道罢。
李延玉到了下午用晚膳,因为他的膳食一向都由妻子蔻珠亲自下厨烹饪,故而,换了厨娘,嬷嬷们端来时,他眉头一皱,只觉味道不对,毫无食欲,便筷子一搁,淡淡吃两口便不吃了。那些下人们唬得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将膳桌给悄悄撤走。
平王在王府养了几个清客相公,都是琴棋书画方面交谈往来,这会儿,他粗略用了两口晚膳,着令一清客门人来与他弈棋,岂料,那人只一味讨好奉承,不敢大赢,李延玉越下越没意思,便对小宦官紫瞳说道:
“去叫王妃来……真是的,还没跟一个女人下起棋来痛快!”
见紫瞳只一脸尬笑动也不动。“怎么了?”
李延玉拢拢身上的貂毛披风,语气颇不耐烦。
“王爷,王妃被你们不是已关去了柴房么,这让、让奴才
怎么去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