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燃见她没跟上,回头喊她。
她一动不动,只盯着院子里的人影,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聂燃一口气吞下剩下的包子,跑过去问:
“你看什么呢?”
院子里有几栋楼,看起来有点年头了。
楼之间的空地上几个大孩子带着一群小孩子晒衣服,厚实的冬衣全部拿出来,挂在长长的竹竿上,接受艳阳的照射。
“这是谁家啊?这么多小孩。”
聂燃自言自语,却听得宁莘莘心底一酸。
如果这里也算家的话,那就是她曾经的家。
院长和工作人员是父母,所有小孩是兄弟姐妹,大家一起吃一起睡,院里经济困难的时候,一起吃一个月的土豆,倒也温馨。
可惜这个家有期限,住到十六岁就得各奔东西。
当年和她一起长大的孤儿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身体健康的话,大约像她一样,为了生存和梦想忙忙碌碌。
患有残疾的,估计只能被转移到成年福利院,和些瘫痪在床的老人生活在一起。
“姐姐?”
聂燃等不到她的回答,又叫了一声。
她收回目光,拉着他的袖子。
“走吧。”
本想进去看看院长的,可万一她也看到了报纸上的死讯,冒然前往,恐怕会把她吓得不轻。
还是就这样静静的消失吧。
下午,宁莘莘早早赶到废弃工厂等待。
三点之后,订购的货物陆陆续续送达,她拿着采购单一一比对,生怕遗漏任何一项,忙得连水都没时间喝。
聂燃站在旁边,帮忙搭手搬运货物,按照宁莘莘的指挥堆放好。
夜幕降临,最后一箱货卸下,货车离开工厂。
聂燃仰头望着面前的“小山”,震惊地合不拢嘴。
“我们买了这么多东西呀,带得回去吗?”
宁莘莘收起采购单,“带不回也要带。”
她受够要啥没啥的生活了。
废弃工厂门是坏的,晚上恐怕有人来偷。
于是他们没有回酒店,拆了两个纸箱打地铺,将就着睡一晚上。
天亮之后,已经是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天了。
宁莘莘让聂燃留在这里看守货物,自己回酒店退房取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