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师扫了眼池良俊,还是说道:“此次春闱是非难料,还请太子殿下慎重而行。”
太子却挥了挥手说道:“孤知道,劳烦太师费心了。”
瞧见他不以为然的模样,张太师便知道这话他并未放在心上,原本想要再劝说几句,但瞧见太子身上的酒气心恼怒,甩袖子就离开了。
他走,池良俊便说道:“殿下,张太师似乎对此十分不满?莫不是不喜我占了主考官的名头不成?听闻张太师的亲子原本也想要……”
太子也拧起了眉头,但还是说道:“放心吧,太师不会因为此事跟你为难的。”
“张太师说得对,谁说父皇让我主持会试,但今年南北合榜容易生乱,咱们确实是得小心为上,此事就交给你了,定要让所有人找不出任何毛病来。”
“是,属下遵命。”池良俊笑着答应下来。
张太师走到东宫之外,正巧看见太子太傅楚江迎面而来,脸色也是不大好的样子。
瞧见张太师在,楚江连忙低头行礼,张太师摆了摆手,皱眉说道:“你去劝劝太子,南北合榜未必是好事,更别提今年……个闹不好就是两边得罪,让天下士子对东宫心生不满,他是东宫,何必搅和到这种事情去。”
楚江却苦笑道:“何尝没有劝过,但殿下觉得这是陛下的信重,是个好机会。”
张太师琢磨就明白过来,随着太子的年纪越来越大,手底下的几个弟弟都开始办公论绩,他却年复年的待在宫毫无长处。
如今皇帝好不容易将科举大事交给太子,太子自然是乐颠颠的接过去,哪里会拒绝。
“到底是谁跟陛下提的主意让太子监考?”张太师问道。
楚江只能摇头说道:“打听不到,这几日也并未见过谁入宫面圣,也许是陛下突发奇想。”
两人对视眼都是无语,毕竟当今突发奇想的事情多了去了,实在是无话可说。
皇帝神来笔,不但让太子监考,这次的考官人数圣旨达到了惊人的十位。
要知道往年会试都是礼部主持,考官般在位左右,这次皇帝大手挥足足派出十位考官,可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十位考官,南方北方的官员对半分,翰林院不够其他来凑,不夸张的说句,这次科举若是出了什么问题,这群考官都要为此负责获罪的话,大周朝的翰林院估计都得空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皇帝这办法倒是也有效,这时候大家都在条船上,除非有人舍得放弃这么多人手,拖拉许多世家下场,不然绝不会有人在其捣鬼。
人捣乱大家受罪,相互之间还能起到监督的作用,这也是个好办法。
皇帝是满意了,前来监考的考官们却心骂娘,看着张张熟悉的面孔走进贡院,他们脸上风轻云淡,实际上嘴巴里头都是苦味儿。
唯的例外大约就是池良俊了,他受太子所托主持此事,自觉与其他人并不相同,正是要大干场的时候,走进门的时候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太子监考,十位南北官员共同主持会试的消息传出去,京士子们也是津津乐道,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