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宜怕极了,她只有十四岁,做不到老谋深算,事事处心积虑,她脑一片混沌,帝王的脸在眼前晃荡,明知自己今晚的任务是侍寝,是哄了帝王欢心,可温舒宜有心无力,身子骨像是被人掏空了,下一刻身子一软,又往帝王怀栽了进去。
褚彦,“……”
他伸手探了探温舒宜的额头,掌心传来滚烫的热度。
他差一点以为,这又是温舒宜的高明手段,美人计之后,又是惹人怜惜的苦肉计,但见怀人面颊绯红,人已经高烧的迷迷糊糊,褚彦将信半疑,仍旧不排除这是邀宠的计谋。登基这五年,后宫八位妃嫔已经轮番上演过诸多手段,或是御花园偶遇,或是月下放蝶,亦或是梦魇求庇佑,褚彦觉得这些手段远不及温舒宜的小心思。
“来人!宣御医!”
话音刚落,褚彦莫名烦躁,却又想起昨日荷花塘,这女子水泡了那样久,今日风寒也是正常。
但偏偏是这个时候起热了……
御医很提着药箱过来,朝阳殿鲜少有后宫妃嫔过来,御医自是不敢大意,细细诊断过后,得出结论,“皇上,这位娘娘只是染了风寒,并无大碍,不过眼下娘娘正当昏迷,不便服药,最好是能解了衣裳,以便退热。”
如褚彦所想的一样。
他看了帷幔内的人影,眸光微沉,“朕知道了,下去吧。”
“来人!”褚彦正打算命李海将温舒宜送回昭华殿,外面传来轰隆雷声,看样子又是一场雷雨在即。
“皇上,奴才在。”
李海正在外面候着,帝王不知在想什么,脑浮现出昨日荷花塘内,女子荡漾在水的无限春光。朝阳殿内从未有妃嫔留过夜,褚彦眯了眯眼,又挥手道:“无事,退下。”
李海,“……”
温美人都病了,无法侍奉皇上,没道理继续留在帝王寝殿呀。
这时李忠对李海使了眼色,他二人先后退出寝殿。
待走到殿外,李忠手持拂尘,敲打了李海的脑门,“方才犯什么傻?!你记住了,这皇宫之,皇上宠谁,谁就是你的主子。”
李海立刻点头哈腰,“干爹说的是,是儿子愚钝了。”
外面雷声阵阵,不消片刻雷雨倾泻。
盛暑难消,纵使冰鉴内溢出丝丝凉意,对一个血气方刚、肝火胜旺,且怀疑榻上人是细作的帝王而言,也仅起到细微的作用。
温舒宜“霸占”了龙榻,帝王不知哪里来的怒意,像是有人蓄意用羽毛在他胸口划过,刚刚撩起他,勾起他的胃口,下一刻却转身又离开。有种被戏耍的滋味在漫延。
帝王单手掀开帷幔,打算将榻上的心机美人抱起来挪到一边,他活了二十四载,还从未与一个女子共享床榻。
刚弯腰,手尚未碰触到温舒宜的身子,这心机叵测的女子忽然开口,她闭着眼,细腕伸出半空,胡乱比划,像是想要拼命抓住什么,“爹爹!娘亲!不要走!不要离开女儿!”
一切都那样的巧合,就宛若是有人故意为之。
下一刻,温舒宜抱着了帝王的臂膀,像是终于寻求到了可以让她遮风挡雨的港湾,她抱的很紧,嫌离的太远,又抱着那条臂膀往自己怀里拉了拉,直至帝王的整条臂膀皆在她怀,她才似乎终于满足了,仍旧闭着眼,嘴里喃喃低语,“爹爹不要走。”
褚彦,“……”
这一下帝王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心机美人身上的热度,又思及了方才御医所言。
其实,他大可不管温舒宜的死活,在帝王的认知之,天下女子也是一样,美人更是祸水,他决然不会荒唐到与任何女子谈一场风花雪月,更是不屑如此。
但温舒宜不同,她是太后的细作,也与晋王之间牵扯不清。她主动勾引自己,如今还没使出大招,帝王当然不会轻易让她死了,起码不能死在他的榻上。
褚彦为自己找了足够多的借口,终于上了榻,随后一件件解下了温舒宜身上的衣裳,御医交代了解衣散热,但并未交代究竟要解到什么程度。
不过,这并没有让褚彦为难,因为温舒宜着实穿的少,披风下面便是一件薄透的纱裙,去掉纱裙就只剩下一件水粉绣荷花的小衣。再无其他的。借着内殿忽闪跳动的烛火,帝王眸色微沉,凝在那件小衣上,俊脸瞬间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