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晋王生母,而当初晋王在荣国公府当长公子时,是温舒宜的表哥。
晋王当初喜武不喜,陆、温两家交好之际,晋王一直待在温家习武,几乎是看着温舒宜长大,他与温舒宜的感情,比荣国公府的姑娘们还要亲厚。
而对温舒宜而言,晋王不亚于是她的兄长。
只可惜,这五年音讯全无,温舒宜曾经盼过晋王还能像以前一样及时出现,给她做后盾,也搀扶兄长一把。
她写了一年的书信,也等了一年,荆州那边毫无回音。
温舒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晋王重新认祖归宗,前途无量,哪里会与温家这样的败落家族扯上干系。
一路黯然伤神,到了长寿宫时,温舒宜又露出得体娇媚的浅笑,她不怨恨晋王,将多年情分压在心底。她是她,晋王是晋王,她不再是他的娇娇表妹,他也不是她的大表哥。身份与地位的不同,注定了殊途。
见到太后时,温舒宜觉得有些眼熟,晋王的眉眼有几分随了太后。
太后如今仍是容光清丽,也难怪晋王生了一副温润如玉、倜傥潇洒的模样,她幼时便觉得晋王与旁人不同,她喜欢缠着他闹腾,幼时不懂事,还想过一辈子霸占着阿兄与大表哥……
“妾身给太后娘娘请安,祝太后寿比松龄,与日月长明。”温舒宜提着裙摆下跪,昨夜才高烧过,今晨面容略显憔悴,但她水眸莹润,长而曲卷的睫羽忽闪了几下,那眼我见犹怜之色便尤为明显。
温舒宜身子纤细,但胜在前后玲珑有致,尤其是那把纤柔的腰,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看来宫外的传言无误,这的确是个妖精。
太后稍稍怔住,但并未表露出来。她以最速度将温舒宜打量了一遭,毕竟是她选的人,即便不是由她亲手送入宫,但那些逼着温舒宜走投无路的事,也有她的手笔。只恨她没有早一步将温舒宜纳入麾下。
不过话说回来,温舒宜以这样的方式入宫最好不过。
否则,晋王日后保不成会恨她这个母后。
太后心已经有了思量,“起来吧,是个水灵的人儿,也难怪皇上会为你破了规矩。”
温舒宜捏着帕子的手一紧。
皇上之所以让她入宫,是因为她勾引在先。
这件事始终让温舒宜羞愧难当。
可这也是事实。
“来人,赐坐。”太后又吩咐道,“将哀家库里的几匹四喜如意云纹锦拿出来,哀家瞧着温美人颜色甚好,最是合适那些明艳的料子。”
无功不受禄,即便温舒宜没有接触过朝政,她也知道太后与皇上是对立的。晋王身世大白,太后绝无可能让旁人霸占她亲生儿子的皇位。
太后如此对她,让温舒宜不得不提防。
这时,她才抬起头来,终于彻底看清了皇太后,还有她眉心的一小团黑气。即便皇太后面露慈爱之色,但那黑气也令得她和善的面容显得虚情假意。
温舒宜面不改色,福了福身子谢恩。
太后又笑道:“你与晋王打小相识,哀家还听闻晋王以前时常住在温府,哀家对温家自是感激的,你初来皇宫,若有什么难处,也得告诉哀家呀。”
温舒宜好像明白了太后召见她的意图了。
太后没有在温舒宜脸上瞧出任何异色,以为她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并且愿意服从自己。
于是又说,“晋王自幼命苦,幸而被荣国公府所救,如今远在荆州,亦不知那边如何了?你是晋王表妹,是不是也该盼着他回京?”
温舒宜心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