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入宫时日尚短,并没有摸透帝王心思,但前几次的接触,使她明白,女子的撒娇与示弱,无论何时都是自保的法宝。
温舒宜的细腕圈着帝王脖颈,红肿的脸在帝王萧挺的下巴处蹭了蹭。
或许是这五年来压抑的太狠了,以前不允许自己哭,如今一旦哭起来,当真是手到擒来。
她沉默着不说话,只是低低哭泣,像个受尽委屈,差一点就被人宰杀的小羊羔,此刻唯有劫后余生的小心翼翼。
褚彦抱着娇软馥郁的身子,并没有放下她。
此刻抱着她的理由无比充足。
美人受委屈了,自是需得他安抚。
抱一会无伤大雅。
于是,帝王坐在软塌上,温舒宜乖巧的窝在他怀。
片刻,感觉到了帝王的凝视目光,她抬了抬眼,美眸也红肿了,加之小脸上的五指印痕,真真是一个惨字了得。
男人天生怜弱。
帝王也不例外。
饶是明知怀人是个心机美人,目的不纯,他的绕指柔还是毫不吝啬的给了温舒宜。
“很疼?”
帝王不曾对谁表达过怜惜之情,只闷闷的问了一句。
他原以为温舒宜会趁此机会,狠狠争宠。
可下一刻,温舒宜却摇了摇头,光洁细嫩的额头在帝王下巴处又蹭了蹭,像只终于在主人怀里撒娇的猫儿。
“皇上,下回你能不能早些赶来,妾身不觉得疼,却是被吓坏了,那甄更衣怎么说死就死了?”温舒宜想将这件事引到五年前的案子上去。
褚彦心头一软,不知起了什么怪异的心思,问道:“晋王不是去了么?你见到他是不是很高兴?”
温舒宜差点身子一抖。
妃嫔与外男扯上干系,那可是万劫不复。
皇上多疑,她不能直接为自己辩解,以免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与帝王相处,她需得反其道而行。
美人抬起头来,用自己可怜兮兮的脸蛋正对着帝王,“唔……妾身见到晋王爷的确高兴,妾身与晋王爷都有五年未见了呢,不过远不及妾身见到皇上时的欢喜。妾身将晋王视作兄长,而皇上则是妾身的夫。”
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才人还敢将帝王视作夫君。
不过“夫君”这个称呼确实新鲜,后宫无一人敢有这个心思。
“哦?是么?”褚彦明知美人的话掺着假,但还是被这带毒的情话,迷的通体舒畅。
温舒宜没有对晋王避而不谈,反而显得落落大方,毫无私情。
算着年纪,晋王去荆州那年,温舒宜才九岁,亦是不可能对男子动情。
思及此,帝王年轻面庞上的阴沉之色,总算有所好转。
温舒宜再接再厉,她早有准备,小手从帝王脖颈处移开,又从袖取了一封褶皱的手笺出来。
上面是甄梁玉的亲笔书函,稍作查证,便可证明温舒宜所言非虚。
“皇上您瞧,这是甄更衣悄悄递给我的,上面说约我单独见面,她会告知我五年前温家案子的事。妾身哪里能想到这是一个阴谋?妾身心急,便直接去见了她,谁知甄更衣竟自尽了,还伪装成是妾身杀了她的样子,她死的时候在狂笑,说什么……希望我不要令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