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子绮一路跑出尚沁舒的家,慌乱中连外套都忘了拿,脚上还穿着一双棉拖鞋,在结着薄冰的路面上偶尔打滑,险些摔倒,可她不敢停,生怕那人会再追上来。
纪安市的冬天特别寒冷,家家户户都供有暖气,在室内只需穿件薄毛衣,可出来是必须裹成粽子的。
惊魂未定间,姚子绮并没有感觉到冷。空旷的马路上,行人稀少,凛冽的寒风在耳旁呼呼作响,像刀子一样割得人脸生疼。
姚子绮也不记得她跑了多久,明显感觉到体内的热气不够用,停下来粗粗喘着气,冻得连打了几个喷嚏,她缩着肩膀,环紧双臂。
这条路,子绮并不熟悉,在纪安市虽然呆着有些年头,可她到过的地方并不多,左右环顾,街道两旁的店面逐次打烊,她缩着身子想进去躲一下,避避寒也不得。
再这样下去,她非要冻死街头了。不行,她得想个办法,沁舒那,是宁死也不能回去的,可在纪安市,她认识的人屈指可数,能去的哪儿呢?她抠破脑袋想了半天,灵光一现,找24小时营业的店就行了,虽然她没带钱包,应该不至于赶她。然而,这样的店距离她最近的又在哪里呢?
黑色苍穹之下,柔和的路灯依次排开,向着远方无限延伸,如一条火蛇蜿蜒,最后隐隐的一点被吞噬在黑暗里,长长的街道显得更加寥寂。
邬浪坐在车内,因喝了酒,正闭目养神。太子精在前头开着车,他是个话唠,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一般人有钱人是不爱他这样的。可邬浪不同,他从小害怕孤独,害怕那种死沉沉的孤寂突然席卷而来,所以太子精不间断的话就像是灵丹妙药,让他感觉舒服不少。
天下间能说会道的人多了,能被邬浪看上,太子精还是很会察言观色的,脑子转的又快,人又激灵,加之对邬浪本身就很崇拜,所以话里话外都端着敬意。
太子精跟着邬浪久了,虽不能完全掌握住他的喜好,但毕竟知晓一二,所以当视线捕捉到前方不远处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他愣了下,还是从后视镜中看着邬浪道:“浪哥。”
邬浪闭着眼沉声。
太子精斟酌着,“前面那个……好像是姚小姐。”
沉寂的街道上,晕黄的路灯将姚子绮的身形拉得斜长斜长……
邬浪双眸在两三秒后倏然睁开,瞳仁爬满血色,狭长的凤目在触及到她的身影时陡然紧眯,这该死的女人是在找死么?这么大冷天里,居然穿件薄衫就出来了!再一看,脚上居然还是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