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狭路相逢

认识至今,姚子绮内心从没哪刻像现在这样,无比迫切的希望邬浪能瞧见自己,眼见着他视线淡淡的由前方扫来,看向她的位置时眼神似乎顿了顿,她心跳如雷,难以自制,用头大力撞击车窗玻璃,嘴里发出唔唔悲鸣。

然而,她的车窗玻璃贴着深色薄膜,夜晚从外面不细看,压根瞧不出端倪,邬浪只是随意一扫,一眼过去,很快收回目光。

姚子绮眼见他所在的窗口玻璃徐徐上升,一点点遮掩住他刚毅的俊庞,她心如死灰,又不甘就这么放弃大好的机会,拼命弄出动静。

车窗即将闭合的刹那,邬浪似是扭头向面包车内望了眼,又像是没有,最终关上了车窗玻璃。

面包车上两人见状,知她意图,怒不可遏,抓住她双腿猛地向后一拖,她双手被绑,没有可使劲的地方,被拖得下巴直接磕在了座椅里侧的铁片上,刺骨的疼痛让她眼角一热,泪水溢满眼眶。

下巴的痛感还未消除,头顶又伸来一只大手,猛然揪住她的长发向后拉,动作粗鲁不堪,姚子绮疼痛难忍,被迫仰起的一张俏脸扭曲变形得严重。

那些人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意识,拽着她的头发更用力的向上拉,“再动信不信老子打死你?!操!”

姚子绮忽然就明白了绑她的人是谁。

红灯即将消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启动上,面包车虽然动静过大,可毕竟只是一会,也没人多想。

绿灯刚刚亮起,面包车就像疯狗一样窜出去。

邬浪坐在车后座,不悦的皱了皱眉,“跟上去。”

太子精稍楞了下,明白过来,“好嘞!”他虽搞不清邬浪的目的,但对他的话拿捏的很到位。

“别跟太紧。”邬浪出声提醒。

两辆车一前一后,跑了好几条街,面包车上的人久经风雨,也不是吃素的,自然明白是被人盯上了。坐在前头的方之恒沉思半响,眼瞧着前方红绿灯即将变色,沉声道:“三仔,绕过到那辆车前头,冲过去!”

叫三子的人二话不说,方向盘轻转,一脚油门,都能听到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车身似乎也倾斜起来。被反方向超车的人吓得一脚急刹,猛转方向盘,稳稳横在路中间,挡住了后方车的去路。

“浪哥,怎么办?”太子精伸长了脖子,眼见着面包车飞快的消失在夜幕中。

邬浪正在和徐锐通话,“怎样?查到没?”视线朝前张了张,浓眉皱得更紧。面包车这样迫不及待甩开他们,证明他的猜测没错。

邬浪并不十分肯定那个被绑的女人就是姚子绮,夜色深沉,路灯晦暗,隔着深色薄膜,他只能看清一个轮廓,隐约有几分熟悉,宽大的布条遮住她大半个脸,他甚至不知道她的模样,心底却涌出那么一股异样,使得他无法坐视不理,置身度外,尤其当那车在他眼皮底下一阵晃动。

徐锐在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只见邬浪皱紧了眉,“继续查!”切断通话,他将手机在掌中把玩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敢让姚子绮冒险,没有直接给她打电话。

面包车突然转变方向,一阵狂奔,姚子绮的脑袋撞上座椅,一阵晕眩,她不再挣扎,颓然的趴在座椅上。

面包车一路行驶,七拐八绕,终于在靠近郊区的一栋厂房区停下,姚子绮被两个大男人拽出车。

方之恒走到前头,朝他们无声打了个手势,便有一人小跑着走开,另一人拽住姚子绮往里走。

叫三仔的司机从车前绕过,递了根烟给方之恒,“恒哥,咱爷要这妞干啥?”

方之恒迎着他的火点着烟,“这就叫渊源。”

三仔啐了口唾沫,“你们文化人就喜欢把简单的事说得这么高深。”

方之恒吸了口烟,径直走了。

三仔站在原地又吸了两口,待他走远后,才恨恨道:“操!装逼被雷劈!”泄愤完又巴巴跑上去,“恒哥,你说这回咱有奖励不?”

方之恒和三仔到仓库时,只有几个兄弟围在一旁,姚子绮被丢在角落,众人见了他都正襟道:“恒哥!”

彼时正好先前走开的男人拎着一袋子东西过来,方之恒道:“都饿了吧,过来吃些东西。”

也没人管姚子绮,都凑到一旁吃了起来。方之恒瞧了眼角落里的姚子绮,她身板挺得僵硬,红唇轻抿,下巴桀骜的仰着,像对峙中的刺猬。

纪安市的寒冬,夜晚极其寒冷,这样没有暖气的库房简直呆不住人,姚子绮坐在地上不多久便觉冷到不行,其余人尚可来回走动,只有她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姚子绮察觉到有人靠近,神经绷得更紧,在方之恒蹲下身时立即往后退了两步。

他失笑,警觉性倒不错。一手扯开她嘴上的胶带。

她双唇被胶带绑的时间过长,又沾在脸上,他突然一拉,连着脸上的绒毛一起被揭开,细微的疼。

众人大惊,“恒哥。”

方之恒一笑,“没事”将手中矿泉水的盖子拧开,瓶口递到姚子绮唇边,“储爷问,就说我撕得。”他口气淡淡的,“反正这地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她就是喊破嗓子也没人知道。”

姚子绮自然听得出这话的意思,懒得浪费力气,储立轩这人找的地方肯定特别隐蔽,只是眼前的男人是谁呢?大家对他都恭恭敬敬的不说,他还敢在储立轩没开口的情况下松了她的口。

她向来识时务,这么些时候,确实渴了,低头就着他递过来的瓶子喝了很大一口。

方之恒之前还想着她会问什么,结果她除了喝水,一句话也没。

他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拎着瓶子起身之际,伸手抓住姚子绮的肩头,用力一带将她从冰冷的地上拽了起来。

姚子绮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惊出一身冷汗。欲反抗,却发现他将她丢在一张凳子上,屁股落下去时又重又痛。

这样的情况,他那样一个细微的动作,不是姚子绮察觉不出什么,可她心头一软,暗暗吃惊,凳子可比冰凉的地面强多了!储立轩身边什么时候多出这样一个男人?

方之恒丢开她后,没再有过多动作。

凌晨时分,终于有人忍不住,冻得跳脚,“咱爷还会来吗?”

方之恒叼着烟,靠在窗边,浑身有股说不出的寂寥。“再等等。”

天空漆黑如墨,远处树林化作一团连绵不绝的黑影隐在其中。储立轩躺在床上恍然想起姚子绮,嗖地起身。

尚沁舒着后背,面朝里边,对他起床的动作自然知晓,却没转过身。

储立轩飞快的将衣服套上身,他向来不注意细节,胡须长出青渣也没刮,胡乱一把性感,出门前朝床上的人丢了一个眼神,欲言又止。

外间关门声响起,尚沁舒确定他已经走了才转过身,眼底心里俱是一片凄凉,子绮说得对,这样的男人的确不能去爱。

只是,悬崖勒马会不会太迟?

沁舒睡在办公室,她的办公室开辟出独立的休息间,里面暖气十足,掀开薄被,她的身上遍布的青紫淤痕无不彰显出刚刚的疯狂与。

他们的第一次,她本以为,他会留下。可结果……

嘴角微微仰高,沁舒自嘲一笑,她真是太天真。

储立轩找到尚沁舒的时候,她正在办公室加班,其实他原本的目的是找姚子绮,可看见她便想起那条短信,短短五个字,我们分手吧。

活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让人发这种短信,他看的时候,简直无语了,什么毛病,他的女人,是她说分就能分的?笑话!

在这之前,他内心并没有将尚沁舒视为自己的女人,接近她不过是个想给姚子绮一个下马威。谁知短信一来,他受辱了一般,没多想就将她纳入了后宫。除了姚子绮,她倒是第二个敢在他面前这么撒野的。

储立轩来时,带的人并不多,尚沁舒的公司不大,员工没几个,加班的人少之又少。

他进来的时候,凶神恶煞的,倒是被人问,“你们干什么的?”

储立轩不说话,径直走向沁舒的办公室,身后的小弟龇牙咧嘴,“没你娘的事,滚远点!”

办公室里,尚沁舒正背对着门,在文件柜里找资料,听见开门声,还以为是下属进来告知下班,头也没回道:“辛苦了,你们先下班,记得锁门。”

门咔嚓一声又被关上,她习以为常。

谁知这时后背却伸来一双手,从后往前搂住她,手暧昧的停在不该停留的地方,一阵揉捏后将她抵在了文件柜上。

她愕然失色,鼻间充斥的熟悉又陌生的男性味道,让她使不上力,微怒,“放开!”

他却不愿,低头开始吻她颈项。

他唇舌灵活而温柔,引得她浑身战栗,想要推他,却被他压得死死的。

她挣得急了,他不高兴起来,将她猛然转了个身,让她面朝着他。

相对的两个人,本来脸色都好不到哪去,可他意外瞧见她脸颊浮出可疑的红晕,心情跟着好起来,“爷就说爷的魅力不至于丧失的这么厉害。”

她又怒又羞,“我不认识你,你再这样,我告你猥亵!”

“不认识?猥亵?”他半挑着眉,“没事,我让你重新认识认识,顺便让你见识见识这到底算不算猥亵。”

尚沁舒太了解他无赖的本质了,眼见着他的唇又要落下来,只得将上半身后仰,好在刚找文件,上头的文件柜来不及关,是开着的。

只不过她这一仰身子,无疑给了储立轩机会,他的唇恰巧落在她的锁骨,张口就一阵舔咬,双手自然也不会闲着,上下乱摸乱窜。

尚沁舒最受不得他,那手段高超,技术娴熟,他又太过清楚她的敏感点,分分钟就让她败下阵来。

他瞧她粗喘着气,嘚瑟道:“认识了没?还要不要再认识下?”

尚沁舒气红了脸,拿他没办法,“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他不赞同的笑,“经我同意没?”再说,他也没觉得在跟她谈。

“不需要你同意。”他闯入她世界的时候不是也没经她同意吗?

储立轩轻嗯了声,开始上下其手,尚沁舒大惊,“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报警?”储立轩笑容变冷,他这辈子最痛恨的便是警察,她拿警察压他摆明是在向他挑衅,抵着她的身子压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