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回到马车上,准备回军器司。
车上,谢吉祥还是愁眉不展。
“我们重新捋一捋,”谢吉祥道,“一开始会去军器司,是因军器司的大人上报其夫人失踪,潘夫人是于前日晚就寝之后便不见踪影,大人在家和城寻了一日,都未寻到潘夫人踪影。”
赵瑞接着说:“护城司调查之后,发现潘夫人并无出庄记录,也就是说,潘夫人有可能还在琉璃庄,因大人的官职特殊,便把案子转给皋陶司,正巧我们在皋陶司,便顺手接了这个案子。”
若他们没有接,那么赶到的应该是护城司。
赵瑞低下头,同谢吉祥交换了一个眼神。
“如果是护城司接的这个案子,他们赶到军器司时也会遇到大火,待大火被扑灭,寻到死在火灾的死者,由本地的仵作来查询,很可能最终定为意外烧死,草草结案。”
若当真如此,那么这个案子就会走向另一个方向。
赵瑞微微皱起眉头:“如果说护城司请不到邢大人这样有经验的仵作,本地的仵作又长年在京郊忙碌,很可能不会检验那么仔细。”
邢九年已经属于仵作的头一号,他只负责燕京重案,有耐心也有时间,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有二十年的经验。
这是许多年轻仵作都无法比拟的。
之前的几个案子能那么破案,他的验尸经验占了很大的因素,因此当着火发现死者之后,赵瑞立即就派人请来了邢九年。
邢九年果然没有令他们失望。
然而如此一来,肯定会令凶手失望。
谢吉祥对官场之事并不熟悉,但赵瑞如此一眼,她立即心领神会:“如此来说,若是护城司来办案,很可能潘夫人失踪案就会当成是意外死于火被结案,是这个意思吗?”
赵瑞点头:“孺子可教也。”
谢吉祥抿了抿嘴唇,她道:“若真如此,那么这个杀害军器司死者的人,肯定对护城司了如指掌,知道他们如何办案,甚至知道琉璃庄此地的仵作水平一般,无法清晰判断出死者死因。”
这个凶手,对护城司的办案流程一清二楚,甚至知道护城司的三等仵作是什么水平,能不能验出死者的真正死因,他都很明白。
谢吉祥微微皱起眉头,她道:“所以,那个死亡现场的大火,烧得恰到好处,既让旁人无法施救,水车队也赶不及灭火,又能让赶来的校尉们看个正着。”
既然如此,那么柴房的那个死者,十有八九就是潘夫人。
谢吉祥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一个人,如此处心积虑杀了另一个人,死者甚至死无全尸,被烧得面目全非,当真可怜。
但谢吉祥如此感叹一句,赵瑞却并未如此想。
他顿了顿,脸色跟着也有些难看:“但是……但是护城司的仵作再不行,大抵也不能看错生者烧死和死后纵火,所以说……凶手原本的想法,其实是让死者被活活烧死?”
谢吉祥听到这里,只觉得脊背发寒,这得有多大的恨意,才让人想要如此杀死另一个人?
“可是这个死者,确实是被人先行刺破心脏流血过多而亡,然后才被纵火而死的,”谢吉祥道,“一会儿回到军器司,先问问邢大人是否还有其他线索。”
赵瑞道:“嗯,希望可以确定死者的身份。”
待回到军器司,赵瑞也没去同正诚见面,直接去了后面的帐篷。
此处离护城司不过一刻的路程,邢九年也不着急去给刘三公子验尸,他依旧来到放有烧死死者的敞篷里,再仔细查看。
这会儿味道散去不少,谢吉祥同赵瑞也戴好面罩一同进入。
“邢大人,死者的衣着可能分辨出来?”
邢九年手里捏着一根长长的竹夹,在死者身上轻轻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