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在她耳边问:“那我松开手了?”
他声音带着熬夜过后的沙哑,却依旧是熟悉的语调。
谢吉祥点点头,小脸在
他的手帕上蹭了蹭,似乎有蚂蚁在他心尖上爬,麻痒难耐。
“谢谢瑞哥哥。”谢吉祥往后退开半步,颇有些不好意思。
赵瑞垂眸,把那略有些湿润的帕子叠好,重新放回袖。
“走吧,我给你讲讲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夜宫变,可谓跌宕起伏,赵瑞并不隐瞒谢吉祥,把过程一五一十说清楚。
待听完,谢吉祥便也道:“何必呢?”
有些人的想法,他们或许永远都没有办法明白。
赵瑞笑笑,伸手给她倒了杯茉莉香片,道:“多喝些水,你嗓子也有些哑了。”
谢吉祥喝了口茶,略微平复了一下心的震撼。
“一夜之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赵瑞道:“有时候,生死不过转瞬之间。不过这一次我们做了万全准备,引得李灿控制不住自己,终于起兵造反,若非如此。”
赵瑞垂下眼眸,眼神冷淡:“眼看他高楼起,若非他在大殿之上如此张狂,那些早就暗地里投靠他的朝重臣们,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漏出马脚。”
天宝帝早就想要除之而后。
但从三十年前忠王谋逆开始,忠王一系便一直蛰伏在燕京,当时先帝年迈,无心再去处置谋逆大罪,待到他继位之后,头几年身体不协,一直没有心力,后来有心查访,才发现李灿非常谨慎,私下里同他有牵扯的官员,只有很明显的那几个。
天宝帝不想半途而废,也不想只抓住李灿一个,便才有了今年这一场秋大戏。
人在癫狂的时候,是没有理智的。
还好,眼看距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李灿当真落入圈套,癫狂得仿佛亲自吃了“神仙药”。
这一夜大戏,就能把忠王一系拔除干净,倒也不枉费之前筹谋。
赵瑞低头看向谢吉祥:“一夜大戏过后,重头戏就落到了皋陶司身上。”
他对着谢吉祥举杯:“谢推官,圣上有言,命先查谢侍郎被冤谋害一案,有劳。”
谢吉祥眼睛又红了。
她也举起茶杯,道:“赵大人,辛苦你了。”
赵瑞起身,在谢吉祥耳边说了几句,谢吉祥有些吃惊:“当真?”
“自然当真,”赵瑞道,“不过之前你还未曾归来,我们不知韩
陆到底说了什么,便没有对他多加审问。”
“现在,倒是可以好好审问审问了。”
刚刚谢吉祥已经把韩陆供认的细节全部讲给赵瑞听,此刻再去审问,自然便胸有成竹。
两人一路来到皋陶司的大狱之前,顺着低矮的石阶往下行去,不多时便来到大狱深处。
此处关押犯人与诏狱不同,没有勋贵和犯事朝臣,加之刚刚被收押的韩陆,只有两个人。
其一个年男子静静坐在监牢,他身上穿着粗布麻衣,一头长发披散,可那张异常秀气俊美的脸,依旧让人挪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