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围都是人,村里的人虽然嫌弃赵鸿,但听到他生病昏迷,还是很关心的,都跑来询问情况。
众目睽睽之下,人家刘梅都愿意把自家男人寄回来的钱,拿出来给赵鸿看病,她凭什么拒绝,韩晓棠只得接了过来。
赵旭阳走到了刘梅身边,深深地弯下腰鞠躬:“刘老师,谢谢你,这钱我一定会加倍还给你的。”
刘梅连连摆手示意不用,还催促他们赶紧去,赵旭阳也不敢耽误,父亲昏迷不醒,脸色也苍白的毫无血色,他也不敢耽搁,就立即走到驴车前,帮助驴把式一起赶着驴向前走。
韩晓棠也只得跟着,但她也有些不甘心,还一步三回头的,看见远远跑过来的谢雅茹,顿时喜出望外。
谢雅茹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举起手精致的浪琴手表晃了晃,却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来。
不等赵旭阳和侯亮开口拒绝,韩晓棠就抢先道:“一起去吧,如果我们带的钱不够,还要谢雅茹帮忙呐。”说完,就拉着谢雅茹跟上了驴车。
一行人急匆匆的往县城赶,赵旭阳他们不知道赵鸿得的是什么病,见他一直昏迷不醒,都很是担心。
韩晓棠虽然知道事情的进展,但也有点担心,毕竟急性阑尾炎还是很严重的,如果穿孔会危及生命,所以也焦急的催促行。
一行人赶到县城的医院,就把赵鸿送进了急诊室,结果也不出韩晓棠的意料,赵鸿果然是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刻动手术。
医生们一边安排手术,一边催促他们赶紧去缴费,来到了医院,而且诊断出了是什么病。
赵旭阳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落了地,终于有理智能思考别的事了,他和侯亮把所有的钱放在一起。
虽然看着一大堆的钱,但面额都小,有一元的,二元的,还有很多五角,一角的,零零碎碎一大堆,加起来才十七块钱。
而当时当兵的津贴也不多,刚入伍的只有六元,韩庆斌参军了好几年,津贴涨到了每月十二块五,加上生活补助,也就十八块,他自己留下三元,剩下的十五元都寄回来了。
加在一起才三十二,而手术费就要三十七,还不带后期的费用,这些钱肯定不够。
谢雅茹见状就拿出了自己的表:“如果不够,还是把这表卖了吧。”
浪琴手表一块要二百多,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了,而且浪琴手表是进口的,想要购买要单位领导批准,还要凭工业票,即便有钱都很难买到。
谢雅茹却毫不犹豫的拿了出来,赵旭阳反而有点犹豫,浪琴表那么珍贵,而谢雅茹在这样艰难的环境都没舍得卖掉,那这块手表对于她来说,肯定有非同一般的意义。
他怎么忍心夺人所爱为己所用,欠的钱可以还清,但欠的人情他却无法偿还,便摇头拒绝了:“谢谢你,但是我不能要你的手表,这个手表对于你来说,一定很珍贵,我不能要。”
“可是赵叔叔治病的钱不够怎么办?”
“我会想办法的。”
韩晓棠满心希望赵旭阳赶紧答应,可是赵旭阳却断然拒绝了,韩晓棠不禁在心哀嚎,可脸上却不敢流漏出丝毫,因为赵旭阳正在看着她:“汇款要到银行去取,你知道怎么取款吗?”
韩晓棠头摇的布朗鼓一样:“我不会。”所以你改变主意,还是接受谢雅茹的好意吧。
可是侯亮却立即接口道:“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取。”
刘梅给的信封除了汇款单,还有一个红色的印章,凭这个章带着汇款单就能去取款,谁去都一样。
韩晓棠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只能把信封交给了侯亮,侯亮接过信封就急匆匆的走了。
赵旭阳也转身走到了缴费的窗口,向里面的工作人员借了纸笔,刷刷的写了几行字,就拿着写满字迹的纸张,递给了韩晓棠:“请你转交给刘老师。”
韩晓棠垂首看去,那是一张借条,上面写明了何年何月借的钱,写明了借款金额,还备注了会双倍奉还,还郑重的签了名字。
赵旭阳做事滴水不漏,韩晓棠也无话可说,只得把借条装进了口袋里。
“谢谢你。”
韩晓棠连连摇头:“不用,这钱是我三婶借给你的,你要谢去谢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