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晓棠坐过很多豪车,面对七十年代简陋的吉普车,没什么感觉。赵旭阳和谢雅茹也坐过汽车,只有侯亮从来没坐过,很是新鲜。
前后左右的看了看,还四处摸了摸,羡慕的要死,到了县招待所还不舍得下车。还是见韩晓棠他们站在寒风里等着,不好意思了才匆忙下了车,跟着他们一起走进了招待所。
招待所比旅社的环境好多了,房间比较大还干净,虽然房间里没有洗澡的地方,但一楼有公共浴室,里面有一个很大的水池,靠墙用水泥砌成的,外面沾了一层光滑的瓷砖。
水池里面盛满了热水,蒸汽缭绕,虽然是公共浴室,但招待所住的人不多,女同志就更少,浴池里只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年妇女,靠在浴池的墙壁上闭目养神。
韩晓棠和谢雅茹怕打扰到她,就蹑手蹑脚的下了浴池,温暖的水包裹住身体,韩晓棠忍不住舒服的喟叹出声。
她在现代可是每天都要洗澡的,但是到了七十年代这样艰苦的环境,只得改了这个习惯。夏天还好些,可以跟着丁玉英去河边洗,冬天只能在自己房间里,烧一盆热水,潦草的擦洗一下。
现在能好好的泡泡澡,简直是太舒服了,泡了一会,那个年妇女也洗好离开了,诺大的浴池只剩下两人,她们简直是如鱼得水,在浴池里欢的游动玩耍。
浴池外面靠左侧墙壁还有一个淋浴,是准备着客人在浴池里洗好后,再在淋浴下面冲洗一下,但只有一个,韩晓棠两人就轮换的冲洗,洗好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招待所的房间,虽然比不上现代的酒店,但在这个年代也算是很好了,两张一米二的单人床,并排放在一起,上面铺着纯棉格子床单,床铺干净而柔软。
韩晓棠把自己撂到床上,身子随着床铺弹了弹,她还用被子裹住自己,从床这头滚到那头,把自己裹的跟蚕蛹一样,一边感叹道:“要是考不上大学,都对不起这床。”
谢雅茹一边整理自己的床铺,一边笑道:“放心,你一定能考上的。”
国家刚刚恢复高考,考试的题目相对还是比较容易的,难度系数低。何况韩晓棠虽然是学渣,但毕竟有底子在,还有赵鸿一对一教学那么长的时间,有了长足的进步。
后来还经过了赵旭阳还有谢雅茹的指点,韩晓棠也学的认真,她也自认为问题不大,放下心来,竟然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谢雅茹说了半天,却没等到她回答,转头看时,只见韩晓棠裹在被子里,横躺在床上,只露出脑袋还有满头乌黑的秀发,人却已经睡着了。
谢雅茹不禁好笑的走过去,把她从被子里剥出来,一边低声哄道:“好好睡,不然明天起来头疼,还怎么考试。”
韩晓棠也没睁眼,乖乖地任谢雅茹摆布,谢雅茹帮她摆正了睡姿,把被子给她盖好,把床头灯也关上了,房间里一片黑暗,只传来韩晓棠均匀的呼吸声。
以前在现代,韩晓棠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穿到七十年代,也没干什么重活,这一天折腾下来,她早累的精疲力竭。
早上天不亮就起床出发,步行走了十几里路,赶到省城又参加了一天的考试,精神高度紧张,现在一放松下来,她立刻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了天大亮,她睁开眼,就看见谢雅茹斜坐在被窝里,手里举着一封信,正认真的看着,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晨曦透过窗户照耀在她脸上,显得更加的美丽。
韩晓棠看着她,笑眯眯的道:“谁的信?看的这么高兴。”
谢雅茹慌忙把信藏在枕头底下,脸颊微红的辩解道:“没谁。”
一看她这样的表情,韩晓棠哪里还不明白,就装作若无其事的起身去洗漱了。等她洗完脸出来,谢雅茹已经穿戴妥当,在检查两人的书包,见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就各自背好书包一起走出了房间。
赵旭阳他们已经起床了,正在大厅的窗口前办理退房手续,侯亮本来准备去叫她们的,可是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了她们,三人就一起等着,等赵旭阳办手续。
冬日的早晨,温度很低,街道两旁的树杆光秃秃的,地上却铺满了落叶,踩上去哗哗作响。虽然是清晨,但街道上的行人已经很多,大多都是步履匆匆的考生,一边走一边啃着冷硬的杂面馒头。
侯亮也准备了几个馒头,先递给了两个女生,谢雅茹却摇了摇头,神秘兮兮的笑道:“我们去饭店吃早餐,今天我请客。”
去饭店吃饭,不仅要花钱,还要粮票,钱虽然紧缺,但粮票更难弄到,韩晓棠不禁问道:“你哪来的钱和粮票。”
谢雅茹嗫嚅了半天才道:“我……我哥哥给的。”
两人是好朋友,无话不谈,韩晓棠知道谢雅茹的哥哥被下放到了,条件更加艰苦的农场,他虽然疼爱自己的妹妹,但哪里有余钱和粮票可以接济她。
再联系到今天早上谢雅茹偷偷摸摸的看信,一脸幸福甜蜜的样子,还有突然冒出来的钱和粮票。
韩晓棠大致也猜出了这些钱,应该是谢雅茹那个青梅竹马寄来的,也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主。
改革开放以后,男主做起了贸易,干实业,是商界的精英,叱诧风云,但早期却命运多舛。
他也被下放到了农场,因为会开车,就负责运输工作,他利用职务之便,在长途运输的时候,夹带了一些货物,在两地来回倒卖,从赚取差价。放到现代,那是会做生意的人才,但在这个年代,却是走私的重罪。
男主胆大心细,开始倒也干的顺风顺水,但后来有人嫉恨告发,被判刑入狱,耽误了好几年才放出来。虽然男主知耻而后勇,在后干出了一番大事业,但也受到了很多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