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也是拼着一腔孤勇,可要是那些人要用强,她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发狠刺伤其一个人,好震慑住他们,得以脱身。劫后余生,撑着的一口气一松懈,她顿时觉得身子都是软的。
韩晓刚也吓的脸色发白,蹲在韩晓棠身边,也默默的不敢说话。两人歇息了半天,韩晓棠才开口道:“回去,不要告诉咱爹还有咱娘,免得他们担心。”
韩晓刚期期艾艾的道:“可是那么多钱没了,怎么办,难道就真的送给他们了。”
韩晓棠冷笑:“那有那么容易的事,我们辛辛苦苦的挣的钱,凭什么便宜他们,而且今天刺伤了那个胖子,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们还要挣钱给韩晓东娶媳妇,还要供韩晓棠上学,不能断了这门财路,不能任人欺负。
出了这么大的事,要是韩晓东那个直肠子,想要瞒肯定是瞒不住,但韩晓刚还算机灵,至少回到家时,在他的脸上依旧看不出惊慌之态来。
吃完饭,韩晓棠借口说,赵旭阳有急用,借他的钱要还,就让丁玉英另外拿了盈利的钱,去收购鸡,而她则去了牛棚。
冬天难得的艳阳天,赵旭阳就把有点返潮的草料抱出来,在太阳地里晾晒,晒干了也好铡,见韩晓棠过来,他立刻停下了手的活。
韩晓棠这一段时间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很久没有见到她了,现在见她主动来找自己,赵旭阳只觉得心情大好。
只是见韩晓棠的脸色不大好,不由关切的问道:“韩晓棠,你怎么了?”
韩晓棠没有回答,看了看四周反问道:“侯亮呐?”
“他去河边洗衣服了。”
赵旭阳身高马大,牛棚里的力气活就归他干,那些细致活侯亮就揽了过去,洗衣服啊,做饭啊,都是侯亮做的。
韩晓棠松了口气,才开门见山的道:“我大哥去年就说了亲,但是因为家里没钱,拿不出彩礼,就一直托着。可是我大哥还有嫂子年纪都不小了,他们家下了最后通牒,要是再拿不出彩礼,就要给我嫂子另外说婆家。
而且我要是考上了大学,恐怕也需要很多钱,但我家实在是拿不出,所以我就趁这段时间,做了烧鸡拿去城里卖。”
原来韩晓棠借钱,是为了做生意挣钱,但赵旭阳也没接口,他知道韩晓棠特意过来,肯定不会是为了给他说这个。
韩晓棠看着脾气随和,但是个极有主意的人,她不会轻易的和别人诉说心事,更何况是他,他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
果然,韩晓棠也没等他接话,就继续说道:“本来生意做的挺好的,但是今天在县城外面碰到了几个二流子,他们抢走了我的钱,还要我每天送给他们一只烧鸡。
这些我都答应他们了,可是他们还不肯善罢甘休,还……还对我动手动脚的想占便宜,我……我情急之下就刺伤了其一个人,恐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虽然两人朝夕相处了很长时间,但韩晓棠对他一直是敬而远之,现在把这么丢脸的事告诉赵旭阳,韩晓棠也觉得脸有点微微发烧,但她实在是找不到有谁能帮忙了。
丁玉英虽然疼爱她,但她只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家庭妇女,要是知道韩晓棠遇到这样危险的事,吓也要吓个半死。
韩晓棠哪里敢告诉她,而韩庆斌性格暴躁,如果知道了,恐怕会找上门去,把人家打一顿,但也解决不了事情,反而还会把事情闹大,不好收场。
谢雅茹虽然聪明,但她只是一个背井离乡的知青,面对这样的事也是束手无策,又何必告诉她,让她跟着担惊受怕。
韩晓棠思来想去,竟然没人可以帮她,如果放弃做烧鸡,不再去县城做生意,也可以暂时避开那些地痞流氓。但家里实在是需要钱,而且以后她还要在兰溪县生活,不能一辈子都躲着他们啊。
而且有些人得寸进尺,不会因为她的退让就收手,如果这次她认怂了,以后再在县城遇到,胖子他们肯定会更加的肆无忌惮,会发生什么事,韩晓棠想想都不寒而栗。
所以她只能麻烦赵旭阳了,这次她欠了人情,以后加倍奉还就好了,就把事情的始末告诉了赵旭阳。
赵旭阳沉默不语的听着,越听他的脸色就越沉重,听到韩晓棠被人欺负,他心就升起了一团怒火。
虽然韩晓棠说的模糊,但赵旭阳也能想象,那些地痞平常为非作歹,敢动手抢钱,见到韩晓棠长的这么漂亮,怎会轻易放过。
如果不是韩晓棠胆子大,动手刺伤了那个流氓头头,吓走了他们,那结果不勘设想,想到这里,赵旭阳不由出了一身冷汗,胸的怒火却熊熊燃烧,都按不住了。
但他怕吓着韩晓棠,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你认识他们吗?知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或者有什么线索,他们都有什么特征?”
赵旭阳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韩晓棠微微思考了一下就回答道:“领头的是一个胖子,我不认识,但我见过其一个小弟,他是县供销社的职工子弟,就住在县社的家属院,别的我不认识。”
韩晓棠去供销社家属院卖烧鸡的时候,看到过其一个小弟,贼头贼脑的偷看她,当时还以为他只是见她长的好看,所以就多看两眼,没想到竟然起了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