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奶奶立即就明白了,不由冷笑:“什么丢东西,果然是个幌子。”
刘安还有点不明白,不解的问道:“娘,你什么意思啊?”
“这个张家还真是不要脸,说是队里丢了东西,所以才堵着路口不许出入。其实是想强娶强卖,等张春生和韩晓棠结了婚,生米煮成熟饭,韩家也只能打洛牙齿往肚子里咽,咬牙认下这门亲事。”
这个年代最重名声,韩晓棠要是和张春生结了婚,进了洞房,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夫妻,谁还能怎么样。
即使没扯证,但十里八村也会认定他们是夫妻,韩晓棠再不愿意,也没办法,不然会被人戳脊梁骨,吐沫星子也能淹死她,只能咬牙跟着张春生。
刘安虽然明白了张家的险恶用心,但不管自家的事,何况张永顺可是生产队队长,即便不是他们队的,他也惹不起,能躲多远躲多远,就开口劝道:“娘,不干咱家的事,您就别管了,再说张永顺是队长,韩家能和他们攀亲家,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刘奶奶冷哼:“如果韩家愿意,张永顺用废这么大的事,那韩晓棠是个好姑娘,又是个大学生,而且对咱们家宝有恩,不然要是张家知道家宝打了那个张春生,你以为他们会善罢甘休。
再说咱们和韩家好歹也是亲戚,韩老大是庆红的哥哥,韩晓霞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到底也姓韩,咱们不能袖手旁观,看着一个好好的姑娘被毁了。”
刘安皱紧了眉头道:“可咱就是平头百姓,胳膊扭不过大腿,能有什么法子,从一个生产队大队长的手里把韩晓棠救出来。”
“咱们救不出来,但有人可以救,韩晓棠的母亲娘家是周家庄的,周家庄有一个后生进了县城的警局,他们应该是亲戚,你去找他帮忙。”
“他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去县城警局,然后找一个姓周的,就说他老家是周家庄的,一定能找到,把事情告诉他,他知道该怎么办,赶紧去吧。”
红旗大队虽然距离县城近一点,但也有好几里地,而且外面大日头的,晒的人半死。刘安真的不想去,但想想韩晓棠嘱咐刘家宝,免得他被张家报复的事,又心存感激,就找了一顶草帽带着出门去了。
虽然带着草帽,但刘安也被晒的汗如雨下,一阵阵的头晕眼花。路边的田地都被晒的开裂,裂出很多缝隙,一块一块的裸漏出下面黝黑的土地。
热辣辣的太阳烘烤着大地,没有一丝风,四周的树木也被晒的打蔫,连知了的叫声都有点无精打采的。
刘安机械的往前走着,一来念着韩晓棠的恩情,二来刘安比较孝顺。刘奶奶是个难得的明白人,在队里德高望重,对自己的儿子教育的也很好,明白要知恩图报的道理。
这个信念支撑着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一滴滴的汗水落在地上,但随即就被灼热的土地,和空气的高温给蒸发了。
等刘安终于赶到现场,浑身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但他也不敢耽搁,立即就找人询问警局怎么走。
到了警局大门口,看着里面庄严肃穆的大楼,看着办公楼门前悬挂着的国徽,他有些胆怯,在大门口转悠了半天也不敢进去。
他可疑的行迹引起了门口警卫的注意,走过来询问:“老乡,你有什么事吗?想要报案吗?”
这时候法律还不是很普及,农村很多人都不懂法,有什么案子都是私下解决,即便是有人壮着胆子,来到警局却不敢进去的人比比皆是。
显然警卫也把他当成了这样的人,见警卫过来询问,刘安吓了一条,腿肚子一软,险些栽倒。
但想想自己此行的目的,想想那么热,自己大老远的过来,不能白白的跑一趟,不然回去也没法给母亲交代,就硬着头皮结结巴巴的道:“同……同志,我……我找人。”
“你找谁?”
“我找一个姓周的后生。”
“姓周,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他老家是周家庄的。”
警卫对于警局里面的人了若指掌,闻言立即猜出是谁:“周家庄的,那应该是周华,他是警局的副队长,就在里面的办公楼,你进去找他吧。”
终于找到了人,刘安大喜,也忘了害怕,连连对警卫道谢,就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办公大厅里,一字排开的办公桌前,坐着很多民警正在忙碌的工作,有的在整理户口户籍,有的在在调查案件,还有的正在训斥被抓住的扒手。
刘安缩头缩脑的走了进去,半天才壮起胆子走到角落,找了一个人询问:“同志,我……我找人,请问那个是周华。”
周华是副队长,有自己的办公室,那人把他领了过去,敲响了周华办公室的房门。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