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晓棠觉得自己不经常在家,而且杨娟刚嫁进来没多久,有什么事都尽量忍着。可现在是真的忍不住了,从昨天她回来,杨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活都没干,现在指使陈芳给她洗衣服就算了,还挑三拣四的。
她哪里还能忍得住,上前一把将陈芳端起的盆打掉在地,冷冷的看着杨娟道:“让大嫂给你洗衣服,那你干什么?你自己没长手吗?”
搪瓷盘掉落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巨响,里面的衣服也散落在地,有杨娟和韩晓刚的衣服,甚至还有两间浅色的内衣,白色带花的纯棉背心,应该是杨娟的。
搪瓷盘摔落在地上,摔的掉了瓷,杨娟心疼的连忙去查看,见洗脸盆不仅摔坏了,自己的浅色内衣也掉在地上,沾了一些灰尘,气的豁然起身,狠狠地瞪着韩晓棠大声叫道:“你干什么?陈芳是我大嫂,她给我洗几件衣服怎么了?”
“大嫂一大早起来,忙着做一家子的饭,还要刷碗扫院子收拾家务,你做什么了,凭什么要大嫂给你洗衣服。你七老八十了吗?你没手没脚吗?你是残疾吗?你年纪轻轻,为什么却要大嫂给你洗,你们都是韩家的儿媳妇,凭什么她得伺候你。”
见陈芳那逆来顺受的模样,韩晓棠就知道她是经常给杨娟洗衣服,所以她们才会习以为常。陈芳因为嫁过来这么久,一直没有怀孕生子,自觉头都抬不起来。
杨娟强势的让她给自己洗衣服,为了息事宁人,为了一家子能够和睦,陈芳也从无怨言。丁玉英说过两回,但韩晓刚护着自己的媳妇,事情便不了了之。
陈芳虽然任劳任怨,但是见韩晓棠为自己说话,还是忍不住有泪涌出。她不怕苦,不怕累,但是却怕没人理解自己的辛勤付出。
现在韩晓棠站了出来,为她据理力争,她真的很高兴,便伸手拉了拉韩晓棠,示意她别说了。
可杨娟自嫁进来,便一直强势惯了,哪里肯被韩晓棠压一头,就气呼呼的道:“我比她年纪小,她给我洗两件衣服也是应该的。”
韩晓棠冷笑:“请问你是哪国的公主,你在家不用洗衣服,不用做饭,你在娘家都是哥哥姐姐伺候你的。”
杨娟哪里能说过韩晓棠,气冲冲的回房间去收拾衣服,就要回娘家。
韩晓刚听见她们争执,根本不敢出来,现在见杨娟赌气要回娘家,却忍不住连忙上前阻拦:“媳妇,你别生气,我姐就是随口说说,你别……”
不等韩晓刚说完,韩晓棠就厉声截口道:“谁也别拦她,韩晓刚,你给我过来。”
韩晓刚只得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可怜巴巴的叫了一声:“二姐,大过年的,你就别生气了,大嫂去洗衣服,也就捎带顺手的事。”
“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大嫂顺手就把你们的衣服给洗了,那你们给她洗过没有,给大哥洗过没有,给爹娘洗过没有?
你也知道大过年的,一家人忙里忙外,你们两个就好意思在这等着吃现成的。不说帮忙就算了,自己的衣服,连内衣都要大嫂给你们洗,你们没有长手吗?”
丁玉英正在屋里忙乎,听见外面的动静,就要出去劝阻,韩庆斌却拦住了她,也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出去,让韩晓棠解决。
韩晓刚一边拉杨娟,一边拉着韩晓棠,着急的道:“姐,就这一会,以后我们一定帮大哥大嫂,还有爹娘洗,行了吧。”
“不行,以后你们的衣服自己洗。”
杨娟就是要拿这事来压韩晓棠,只要这次她妥协了,以后杨娟更是连衣服都不会摸一下,可以理直气壮的不干活了,韩晓棠才不惯着她,一口回绝。
韩晓刚哭丧着脸道:“可是杨娟要回娘家怎么办?”
“爱回不回,大过年的回娘家,还觉得脸上多有光彩呐。什么活都不敢,还让大嫂给她洗衣服,说出去丢人是她自己。”
韩晓棠也懒得再和他们废嘴皮子,就直接说道:“韩晓刚,大哥在外面劈柴,你现在过去帮忙。我去河边洗衣服,要是我回来之前,你敢进院,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给我滚出去。”说完,还用力踢了他一脚。
韩晓刚的个子比韩晓棠高出了一个头,身材也比她壮实,可是他还是怕自己这个唯一的姐姐。他可是亲眼看见,韩晓棠把瓦罐摔碎,拿着碎瓷片把胖虎的脖子刺了个窟窿。
他哪里敢和韩晓棠叫板,相比自己的媳妇,他还是比较害怕韩晓棠,只得飞地跑出去,和韩晓东一起劈柴去了。
院子里,韩晓棠看都不敢看杨娟一眼,端起盆子,拉着陈芳就出去洗衣服去了。
杨娟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发呆,以前,只要她拿出要回娘家这个法宝,那是百试百灵,不但韩晓刚害怕她走,连陈芳他们也怕闹的家里不安宁,都顺着她的心思哄着她。
可现在自始至终,韩庆斌老两口都没露面,韩晓刚也被三言两语的支开了,而一向逆来顺受的大嫂也被韩晓棠拉走了,诺大的院子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劝她,来哄她。
杨娟气的真的想走,可是想想大过年的,自己回娘家,肯定回引来别人的非议,她可受不了那些人的指指点点。只得愤愤的跑回屋子,趴在床上大哭起来,可是哭了半天,还是没人过来哄劝。
连韩晓刚都没敢违背韩晓棠的话,跑进来哄她,她只能停住了哭声。在心愤愤地诅咒韩晓棠,以后嫁个孬人家,最好是跳进火坑里,被婆家人折磨死,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可是不一会,韩晓棠就和陈芳洗完衣服,说说笑笑的回来了,看起来心情很好,杨娟更生气了,窝在屋里,赌气一直没有出来。
午吃饭的时候,韩晓刚想把饭端到房间里吃,韩晓棠却拦住了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什么都不干,凭什么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