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二人这般笑容满面,其余人等自然也只能祝贺马佳氏,马佳氏眼神都带着喜气和得意。
因为有孕妇,今日的宴席便提前收尾,讷敏席上照顾佟佳氏的颜面,并未直接提出由太医为她诊脉,而是等到众人都回了各自的宫殿,容歆这才遵照她的要求,又请太医去了一趟承乾宫。
结果是,佟佳氏并未有孕。
至于讷敏,她前些日子刚刚换洗,毫无疑问没有怀孕。
不过,讷敏还是忍不住感叹道:“马佳氏倒真是好生养!那么多庶妃都没怀上过,而她都已经是第三次了。”
容歆只记得前期夺嫡时比较出名的皇子们,如果没记错,未来上玉牒的大皇子出生,下一个应该是太子吧?
那马佳氏怀的这一胎……会不会没留住?还是说,其实是意外?
容歆也不确定,只能道:“您不若给皇上去信一封,得知此事,想必太皇太后也能更加展颜,有利于病情也许可以早些回来。”
讷敏颔首,“是该告知皇上。”
此时康熙给讷敏的回信应该已经在路上,但此事早些教皇上知道,也可早些欢喜。
当天信便送出去,三日后,讷敏先收到了康熙的信,看落款果然是前几日的,然后她才去看信的正。
容歆在一旁注意到她的神色似乎有些异样,便问道:“娘娘,可是赤城那边有什么事发生?”
“不算是。”讷敏放下信,眼神平静道,“皇上说,要将五阿哥送到宫外交由大臣抚养。”
容歆并不意外,问道:“是哪一位大臣家?”
“内务府大臣噶礼家。”
内务府几乎皆由上三旗包衣组成,满洲历来便有由他人抚养孩子的传统,现在五皇子由内务府大臣抚养,以本朝的情态,就是奴才侍奉小主子,不会有半分怠慢。
只是,容歆试探地问:“皇上可是有不信任您之意?”
“若是不信任我,当初便不会将呐喇氏等有孕的庶妃们交由我照应。”讷敏一边将信塞回到信封,一边道,“皇上说要我先准备着,五阿哥身边伺候的人到时也随他一同出宫。”
“若是出宫,想必短时间内便回不来了,呐喇小主想必要食不下咽了……”
“本来低位嫔妃也不能养育孩子,既然皇上暂时不准备给她升位分,那便由不得她了。”讷敏这个皇后也没有和孩子生离的烦恼,自然也不可能去为了个庶妃挑战祖宗定下的规矩。
两人皆以为呐喇氏会因此忧愁垂泪,却不想先找到坤宁宫的是马佳氏,而容歆和讷敏看着呜呜咽咽的马佳氏,都有些无可奈何。
“娘娘,皇上……皇上越过赛音察浑,独独送五阿哥出宫……究竟是何意?”马佳氏将手被泪水浸湿了的帕子递给自己的宫女,又接过一个干爽的,边擦眼泪边哭道,“可是……可是因为赛音察浑身体弱,所以……所以……呜呜……”
讷敏叹了叹,劝道:“你既知赛音察浑体弱,自然该明白,他应该安生休养,不便挪于陌生处。若是有个万一,岂不是追悔莫及?”
“呜呜呜……我可怜的赛音察浑……”
讷敏被她哭得后脑勺一抽一抽地,闭了闭眼,心平气和道:“马佳氏,本宫准你偶尔去探望四阿哥,不是教你胡思乱想的,皇上疼爱所有孩子,定然是会为其考虑周到。”
“臣、臣妾知道……呜呜呜……”
讷敏忍无可忍,突然喝道:“好啦!闭嘴!”
“嗝。”马佳氏吓了一跳,当即便止住了哭。
就连容歆,从未见讷敏如此过,刚刚也被她突如其来的严肃喝声吓到,眼睛控制不住向她那里瞟,惊之色不减。
而讷敏见马佳氏终于不在哭了,觉得耳边清净了不少,呼出一口气,问:“能好生说话了吗?”
马佳氏慌里慌张地点头,容歆忍笑。
“本宫知你孕情绪敏感,不怪罪你,只是莫要再胡乱思量,于你和腹皇嗣皆不好。”讷敏严肃地问,“可明白了?”
马佳氏连忙点头,飞地擦干眼泪,道:“皇后娘娘勿怪,臣妾这几日便心抑郁,如今在您这儿哭了一场,竟觉得心通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