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迅速合拢手, 哪怕三福晋下马车后即刻抽回手, 他眼的荡漾之色也丝毫不减。
八阿哥一直站在马车旁,从头到尾看了个全,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朵微红。
容歆双眼含笑,转开目光,权当没看见,免得教年轻人害臊。
众人走进外表平平无的茶馆,却发现内里别有洞天。
茶馆一进去便是一广阔的大堂,入目便是一座高至二楼的假山,堂内有曲水从西南门流入,环绕过假山再从东南门流出去。
门口,作书童打扮的小二热情地迎上来,招呼道:“几位贵客看着面生,可是第一次来聚茗茶坊?”
三阿哥矜持地点头,也不等小二介绍,便道:“三爷前几日便定了包间。”
小二一听他报了名讳,立即抬手请道:“竟是三爷,您楼上请,最好的包间儿早就为您留好了。”
“前头带路。”
小二走在前头带路,三阿哥则是回头冲着几人道:“这茶坊乃是书院的学子推荐于我,说是京城士子们多聚于此地,十分雅致。”
随着三阿哥的话音,几人绕过假山,便见假山正前方有一台子,台上一位乐师正在抚琴,他们方才进来闻得的袅袅琴音,便是源自于此。
而到此,吸引几人注意力的有二,其一是从那台子两边延展开来的墙上挂满了字画,其二,便是台下十来个士子围在一处,十分热闹地做着什么。
小二见他们关注着那里,便笑着介绍道:“今日江苏来的钱举人做东,邀士子们以茶代酒行飞花令,倘若几位有兴趣,可一同参加;便是对飞花令没兴趣也无妨,茶馆还可曲水流觞、投壶……”
三阿哥生出些许兴致,问几人:“瞧着倒是有些意思,可要参与?”
八阿哥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出宫,自是十分感兴趣,当即便点头。
三阿哥看向三福晋,见她和怀里的东珠,一大一小皆绷着脸丝毫不关注的神情,便又转向容歆,笑问:“姑姑呢?”
容歆摇头,“我不擅长此道,不敢献丑。”
如此,三阿哥和八阿哥便陪着几人上到包间,然后三阿哥顺着包间对着大堂的窗户向下看了一眼,嘱咐道:“我和八弟就在下面,姑姑您和三福晋若是有什么急事,直接喊一声便是。”
三福晋微微点头,容歆应道:“您和八阿哥自去玩儿,无需挂念这里。”
三阿哥和八阿哥这才离开包间,径自下楼。
三阿哥订的这一间包间确实极好,南北各一间屋子,南边儿是外间,窗子正对着大堂,里间的窗子下方对着的则是茶馆的后花园,景致完全不同。
三福晋不喜喧闹,容歆便合上了间的门,坐在外间儿的窗下看着三阿哥和八阿哥二人与士子们玩儿飞花令。
容歆对这方面不甚敏感,常常某一位士子念出一句诗,她还未反应过来,其余人便是一阵喝彩声。
不过即便是这样,容歆看得也十分兴起,且能看得出,三阿哥和八阿哥后至,却渐渐成为了众人的焦点,显然才华不逊于在场的士子们。
两人也是容歆看着一点点长大的,一股子骄傲油然而生。
这时,茶馆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容歆定睛一瞧,便见茶馆门口,方才为他们引路的小二拦住两人。
大的是个一十五六岁的年轻姑娘,穿着一身略显陈旧但干净的衣服,模样楚楚可怜;小的是个六七岁左右的男孩儿,十分瘦弱,显得头大身小。
年轻姑娘苦苦哀求:“求您让小女子和弟弟进去吧?小女子别无长处,只能唱曲养活弟弟,若举人老爷们不喜欢听曲儿,我们马上走,求您了。”
“求求您了……”
小二不甚耐烦地拒绝道:“聚茗茶坊那是清雅之地,不可有靡靡之音。”
小男孩儿立即跪在地上,哭求道:“家里娘亲重病,姐姐不得已才如此,求您放我们进去吧?”
“不行不行!”
士子们因为这喧闹渐渐停下行飞花令,三阿哥见状,心知兴致打断难以再续,便对八阿哥道:“上去吧。”
八阿哥看着茶馆门口的姐弟二人,点点头,跟在三阿哥身后往楼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