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是李二爷爷的亲侄子,老族长在世时,还能约束一二,如今……”
容歆轻轻抿了一口茶,问他:“徐老太太瞧着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这婚假一事,她不愿意,难道还能强逼不成?”
“若是满月妹妹寻得一户好人家也罢了,只是二奶奶娘家的亲戚人品堪忧,便是拒绝,难保不会再使些龌龊手段,因而……”李南深深一拜,诚恳请求道,“三奶奶家的两位婶婶,娘家也不过是寻常人,无力帮扶,只得求夫人,帮帮三奶奶她们。”
宗族便是如此,宗族大过天,长辈不可轻易违逆。
而徐老太太娘几个在宗族不支持的情况下,自然无法应对,如果小姑娘的名声坏了,这一辈子很大可能便彻底毁掉。
这事儿,还真有人帮忙,否则徐老太太一家,恐怕毫无办法。
遂,容歆便对李南道:“既是如此,我便再去清河县走一趟。”
李南一听,感激不已,边鞠躬边道:“小子代妹妹们谢过夫人,夫人心善,定会有福报。”
容歆倒是不求福报,只是既然碰到,且于她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帮一帮也无妨。
“天色已晚,你乘夜赶路不安全,便暂且留在驿馆吧。”
李南却婉拒道:“夫人好意,小子本不该推辞,只是家只母亲一人,小子若不回去,她定会担忧。”
容歆一听他如此孝顺,便又改口道:“那也不能走回去,我给你找一辆马车……还是骑马送你回去吧,脚程些,不可再推辞。”
李南极不好意思,却也知情识趣地没再推辞。
容歆又招来驿馆的小吏,命驿馆的厨房准备一份简单的吃食给李南。
李南连忙摆手推辞,“怎敢劳烦夫人和驿馆的大人们,小子进来时吃过干粮……”
“长者赐不可辞,便是吃过,也得再吃些。”容歆没有直白地戳穿他的窘迫,借口道,“正好我还有些事,趁着马准备好之前,问一问你。”
“夫人请问,小子定知无不言。”
容歆端起茶杯,示意他也喝茶,等到他肉眼可见地放松许多,这才闲聊地问:“可是读过书?”
“是,在县里一位秀才先生处求学。”
“未曾参加考试?”
李南羞愧道:“今年的县试,小子落榜了。”
容歆颔首,安慰他:“十一岁,年纪尚轻,只要勤奋刻苦,总有一日会过。”
李南摇头,黯然道:“小子母亲为供养我读书,没日没夜地做绣活,身体越熬越差,小子只想早些考上功名教母亲不必如此辛苦,可惜我资质平庸……”
容歆便顺势考教了几句,见他多数能够正确对答,肯定道:“以你目前的进度,再用心些,明年县试,想必是能过的。”
李南惊喜不已,“真的?!谢谢夫人!”
“自然是真的,我常陪着家孩子读书,只是县试而已,不会说错。”
容歆承认她有鼓励李南的成分。
但从太子和其他皇子们,到现在的皇长孙,几乎七八岁甚至更早时便已有通过县试的能力,容歆见得多了,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也不是骗李南。
而后,驿馆端上一碗牛肉面给李南,容歆不想他拘谨,便起身道:“我便不在此多留,稍后你吃完,自会有人送你回去。”
李南立即起身行礼,道谢。
容歆点头还礼,临离开驿馆前,命护卫跟驿馆结了面钱,并未以权谋私。
她回到宅子时,大阿哥已处理好事务,听闻她明日还要去一趟清河县,便在女儿们期待的眼神,道:“我们随姑姑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