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眼观八方,注意到,稍一顿,便自然地笑道:“我们几兄弟也在眼巴巴地等着,父亲却只买给弘昭,太过厚此薄彼,儿子也想要您买的东西。”
康熙心情好,闻听太子此言,笑道:“你都三十岁的人了,竟还与儿子争风吃醋不成?”
“岂是儿子一人如此。”太子顺手握住四阿哥的手臂,冤枉道,“您问四弟,他是不是也想要。”
康熙顺着他的话望向四阿哥,“老四?”
四阿哥嘴角肌肉抽动片刻,在皇阿玛和太子的视线之下,勉强勾起一个难看的笑容,“是,儿子想要。”
连四阿哥都能张开口,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对视一眼,再无不好意思,纷纷开口求起来。
康熙自然喜欢儿子们亲近,哈哈大笑后,便大手一挥,“既然想要,便随意挑选,朕……我都给你们买。”
摊贩大喜,连忙更加热切地为大主顾介绍起来。
但这些东西,再如何精致也比不得宫工匠的手艺,若真要说优点,便是与宫之物风味不同。
可众人在意的是这一点风味吗?他们在意的,是买这些东西给他们的人。
太子随手拿了一个拨浪鼓在手里晃,见摊贩不时瞧他和弘昭,便温和道:“可是有何问题?”
“不是不是。”摊贩连忙摆手道,“小的只是觉得公子您和这位小公子甚是面善,好像在什么时候见过。”
太子淡淡一笑,“许是你记错了。”
其他人挑选完毕,康熙命人付钱,再问道:“可还有要买的?”
太子放下拨浪鼓,顺手就近拿起孔明锁,四阿哥面无表情地跟从,也拿起一个孔明锁,然后便远离摊位。
侍从替众位主子付过钱,又请示过几位阿哥,见他们并无由旁人代为保管之意,便退至后头。
一官员上前,恭敬地请示:“老爷,前方不远便是沂州府最出名的酒楼,可要前去用膳?”
康熙颔首,“便去尝一尝吧,带路。”
“是。”
官员回身一挥手,一护卫步向前,先行去酒楼打点。
而一行人离开摊位后,旁边卖字画的书生立即凑过来,羡慕道:“你今日可是遇到大财主了,听口音像是北边儿来的,怎地不多宰一笔?”
“你怎知他们是北边儿来的?”摊贩疑惑地看向书生,“虽说口音确是与咱们这儿不同……”
书生颇有几分自得道:“这便是你孤陋寡闻了吧?若我没猜错,他们说得便是官话,兴许是从京城来的呢!”
“京城?!”
摊贩想起那两位的相貌,无声地算了算时间,忽地大惊,胡乱地摸了一把光脑门,两边儿一扯摊位上的布,几下收起东西。
书生不知道他是哪一出,大声冲着已走远的人喊道:“你收摊儿了?”
摊贩没理他,只一路向前冲去,跑了一会儿,远远见到他们一行人,加步子,跑向他们。
他还未到近前,护卫便抬起手臂拦人。
摊贩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布袋,焦急道:“我不能收你们的钱,东西小的送给你们了。”
众人面面相觑,康熙张口问道:“为何不能收我们的钱”
“我就是不能收。”
摊贩看出他们似乎是不想暴露身份,便从怀掏出方才他们给的一块碎银,手忙脚乱地塞到最近的护卫手里,转身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