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长孙以为她不记得,便仔细说明道:“那是皇玛法最常在手里把玩的,他常看着它出神,可是已经破旧的几乎发不出声音了。”
“殿下幼时也玩儿过。”容歆记得那拨浪鼓到皇长孙这里便丢了,她还命人找过,可惜没找到,没想到在康熙手里。
皇长孙对此完全没有印象,只好地问:“所以是弘昭幼时的玩具吗?”
容歆笑着摇头,诚实道:“是太子殿下幼时的。”
还是承祜阿哥幼时玩过的……
皇长孙也不失望,只恳切地看着容歆,问:“嬷嬷,您要是有见皇玛法的打算,可否早一些?”
容歆满眼欣慰,“殿下是个孝顺孩子。”
皇长孙敛眉,忐忑地问:“您不怪我不偏着阿玛吗?”
“旁人对您好,您皆记在心里,我为何要怪您?”容歆眉眼含笑,“太子殿下也不会怪您,反倒会很骄傲。”
皇长孙抬起头,“真的吗?”
容歆认真地颔首,“是,您也不必担心皇上和太子殿下父子反目,只按照您的想法做您想做的,一切都会好的。”
“真的吗?”皇长孙又问了一句。
“是。”容歆更加笃定,“您要相信太子殿下。”
皇长孙还稚嫩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地笑容,轻松道:“那嬷嬷想什么时候见皇玛法,弘昭也不操心了。”
容歆却是摇头道:“您说得对,早些见也好。”总要有人主动给好面子的人铺台阶下。
遂,容歆当日傍晚,便带东珠和皇长孙一同到康熙的宫殿用晚膳。
康熙见到容歆态度也没有任何好转,始终一副骄矜的模样,仿佛勉为其难地同意她们与他共膳一般。
晚膳时,容歆从梁九功等人的神情便知道,康熙今晚的胃口极好,便不与言不由衷的人一般见识。
膳后,康熙让皇长孙带东珠四处转转,皇长孙去拉东珠,东珠避开她的手,全身都在抗拒离开。
“那便教东珠留下吧。”康熙淡淡道,“弘昭,你先去书房写朕留给你的策论。”
“是,皇玛法,弘昭告退。”
皇长孙临走前,羡慕地看了看能留下的东珠,他也想知道皇玛法和嬷嬷要说什么……
而东珠不似常人,康熙也不避讳她,直接对容歆冷声道:“太子到底意欲何为?难道还要朕这个阿玛亲自向他低头吗?”
容歆作不懂之色,反问:“皇上所说,奴才不懂,太子殿下不是已经退后一步了吗?”
“容歆!”康熙脸色难看,“你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
“皇上恕罪,奴才不知道。”
“容歆!”康熙一见到她便失去平常心,忍不住幼稚地争锋,“朕对你的责罚,你是否抗旨不遵……”
容歆低着头,嘴角显出一丝笑意又掩下,恭敬地答道:“回禀皇上,奴才不敢抗旨,自回宫后一日未落下。”
事实上,御赐的特制蒲团作脚底按摩之用极合适,容歆现在一日不用还不舒服,连到塞外都带着。
然而康熙却是理解错了,以为她真的老老实实跪了,就像那些抄不完的医书一样,明知他不强求,容歆也会认真地做。
康熙看向她的膝盖,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却也没说收回之前的话,只是道:“你如此在意太子,想必也不愿意朕和太子便这么一直下去吧?”
容歆双手规矩地搁在腹前,老神在在道:“回皇上,奴才不敢妄议皇上和太子殿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