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还被皇帝捏在手里。
“后来”皇帝故意凑近她耳边,“朕带了一百多个人屠了他们整个部落,至于那个砍伤朕的人”
手腕被越捏越紧,如何都挣脱不得,疼得骨头像要粉碎了。面前的男人哪里还有平日里一丝温雅的气质,浑身散发着危险,犹如终于脱下伪装的饿狼,沉静的眸子里一片深不可测的幽暗,凝视着她,像要生生吞噬她。
又想到妹妹的处境,还有往后继续生活在侯夫人掌控之下的日子,于心然连死的心都有了!
宫里的生活穷奢极欲,生活在这里的女人是天下最尊贵的,多少人家挤破了脑袋要把女儿妹妹往这皇城里送,只要得了皇帝的一点青睐,整个家族都可沾光了。
可是她不想欣然跟自己一样,成了于家和王家手的一枚棋子。几个家族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名门望族在权力的斗争风雨数百年,即使嫡女也逃脱不了联姻的命运,更何况是她们这种庶女,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的。
“臣妾知道错了,臣妾以死谢罪,皇上!求求你饶了臣妾的妹妹吧。”
皇帝起身,神情恢复成滴水不漏的模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乎瘫软在地的于心然,“贵妃失态了,起来继续抄书。”
于心然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桌边坐下的,她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妙静云逃走时没来得及关上房门,皇帝走过去,她满心希望他就此离开,然而他只是亲手阖门后,又坐回桌边,破有耐心地要等着她把第三章抄完。
微微颤抖着拿起笔,想到此刻进退两难的地步,嗫了嗫唇,垂眸看着抄到一半的字,根本下不了笔,索性又搁置回砚台上,抬眼正经地看向身边的人,他纡尊降贵坐在破木桌的侧面,垂眸看着,将她所有纠结的动作都收入了眼底。
屋内暖黄色烛光伴随着静谧,“怎么了?”他问。
于心然摇摇头,终究没有问出口,又执起笔来继续抄书。心里依旧苦闷至极,原本只在眼眶打转的泪水不经意间流了下来,伸手抹去了垂着头继续抄。
皇帝在高位之上俾睨众生,又怎么会懂她的挣扎和苦闷。
“朕叫你妹妹回去了。”
轻轻一声,打破了陋室内的静谧。
“嗯?”于心然抬起头来,脸颊上挂着几道泪痕,神情迷茫。
“朕没有碰你妹妹。”皇帝又道了一声,双眸紧紧凝视着她,令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真的?”于心然破涕为笑,可是又一想,脸上笑容又消了下去,他即使当时不碰欣然,那是不是过几日就要妹妹入宫?皇帝那样好女、色
“朕要什么样女人没有,何须强迫你妹妹。”
这淡淡的一句彻底否定了她方才的猜想,说的也是,后宫之各种姿色的女人多得是,以皇帝的身份怎么会强迫妹妹呢。于心然的眉眼又舒展开来,用手背抹去了脸上的泪珠。
“不过,看起来她比你更温顺些。”皇帝补充道。
嗯?于心然的笑僵在脸上,短短时间内心情经历了好几次的起伏。
皇帝唇边却有了些许淡淡笑意,捏着她方才打他的手放到唇边,突然张口轻咬了一下玉指,满眼的戏虐,哪里还有平日温和稳重。
这样的眼神落到她身上,于心然浑身的不自在。
“再打朕一下?”他捏着她手指往胸口贴。
她抗拒地缩回手,“不不,臣妾万万不敢。”
“方才不是挺用力的吗?嗯?贵妃。” 这一声贵妃细听之下怪渗人的,皇帝这是正经秋后算账来了。
“那皇上打回来吧。”于心然直接执起皇帝的手来贴在自己脸边,仰头双眸无辜地看向他,“臣妾甘愿受罚。”
皇后打过她,她都挺过来了,皇帝再打一下算什么,反正这对夫妻没一个是好的。
“贵妃还委屈了?”
“臣妾没有。”
“你若是想要早些回芙蓉轩,须得真正自省那日自己的所作所为。”皇帝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