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于心然再次从噩梦之惊醒过来,外室烧着炭,整座寝殿里头暖意融融如阳春三月,她却一身冷汗惊坐起。
自小琴半夜闯入芙蓉轩之后,她连着几夜做噩梦,梦见小琴浑身是血问她索命。
于心然抱着双腿,弓着背将额头抵在膝盖上呜咽起来,那一支箭刺穿小琴喉咙的场面实在触目惊心,溅出的血甚至沾染到了她衣裳上。当初为了不让小琴出宫告密,她和一喜利用了小琴的野心和贪婪陷害了她,那夜的箭虽然是王为意、射的,但这条命该算到她头上。
“梦魇?”
骤然响起的声音令她身体一颤,仰起头的同时一道阴影投射下来遮住了蜷缩成了一团的她。
“皇上?”于心然立即收敛了惊醒之后的迷茫和恐惧,眼底的泪光却来不及拭去。
此时深夜,皇上怎么在此处?
皇帝看穿她的心思解释道,“朕从清漪殿过来,正好经过,来看看你的伤势。”
原是从谢清那回来,顺路来探望她罢了。偌大的紫檀木床之上,于心然占据了间的位置,长发自背后倾泻而下,“臣妾无碍了,皇上不必牵挂。”
“朕已经惩罚了皇后。”
惩罚皇后?于心然越来越笃定皇后是无辜的。谢清利用了天赐的良机陷害皇后,既可以借此打压皇后,又可以除了她,一箭双雕。皇帝定也猜到了,却只惩罚皇后帮谢清遮掩一切。
宠妃的待遇就是好,被君王偏爱无度。
“皇上能否命人查查宫人小雅去了何处?臣妾到处找不到她。”于心然故意试探道。深夜里的声音透着几分倦意,空洞而无力。
“贵妃何意?”皇帝开门见山地问。
“臣妾的意思,会不会是宫人小雅有意诬陷皇后?或许福儿真的只是因为犯了错才被退回内务府。”
“此事已经由宗人府和大理寺一道查明,各人的口供白纸黑字,贵妃在怀疑宗人府颠倒黑白诬陷皇后?”皇帝反问。
她哪里敢啊。
“臣妾只是觉得此事不该这么草率下定论。”说到大理寺,于心然就想起先前她便已经怀疑大理寺卿已经背叛了父亲归顺到淑妃一党,若他在此事之出力
“并不草率,朕说谁是主谋谁便是主谋。”皇帝说话向来点到即止,可这一句却彻底说通透了。
他果然知晓!于心然脑有如惊雷劈过。
皇帝不欲再争辩下去,话锋一转,冰凉的指尖撩开她脸侧的鬓发查看脖间的伤,“爱妃方才做噩梦了?”
“并未。”她眼神躲闪着矢口否认。他可以只手遮天包庇真正的幕后主使,可是权力并非万能,只要她不说皇帝便无法得知她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在君王面前撒谎,竟然也有了些许感。
皇帝垂下手未追问,也没打算就此离开,独自去了浴房沐浴,看来下半夜要留宿在此。
于心然这几日被噩梦折磨得精疲力竭,真不想与他同塌而眠,可没有办法,谁叫她是他的妃子,君王想宿在何处便是何处,整座宫殿、全天下都是他的。
纵使不甘不愿,也只能往里挪了挪给皇帝腾出半张床榻。
作者有话要说: 不得宠妃子的待遇-agt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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