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扯她头发?那皇帝是有多厌恶她。
额头抵着手腕,等着疼痛散去。不带她去幽州也就算了,何必还要欺负人!于心然忿忿不平地下了榻去找剪子,发丝缠成这样,只能绞了。
此时一双手按住了她的发簪,“别动,朕帮你拆。”
她在心里责怪他千遍万遍,也没忍住,控诉道,“皇上总欺负臣妾。”
皇帝专注于她头上那团打结里的发丝,面对这样的质问并不反驳,默认了。
她入睡时忘记卸发簪,外加这支簪子制造做得实在华美精巧,弯弯绕绕地真不好解,一不小心又被扯痛了。
倒吸一口冷气,咬牙忍着。
“你别乱动。”
废了好大工夫,皇帝才卸下簪子,塞到于心然手后又独自回到塌上。于心然揉着头上被扯通的地方,去墙边的罗汉塌边坐下,将簪子拍到矮几上。心境抑郁,再难入眠,皇帝这算什么啊。
待到天蒙蒙亮时,于心然辗转醒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床榻上,什么时辰了?他们今日不是要早些启程,好赶在日落前到达今夜要宿的离宫吗?
“皇上,已过了寅时。”
殿门外传来大太监的声音。身边的人终于醒了,睁开眼眸,正好四目相对。反正是临行前最后一次,于心然掀开锦被,“臣妾伺候皇上梳洗。”
“朕不要梳洗。”
说这话的语气怎么听着有些任性。
“朕要贵妃。”皇帝长臂圈了她的腰,又将她带回塌上索吻。
不带着她去幽州还妄想这个?天底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现下这情形,于心然当然不依。膝盖抵住了皇帝的腹,“皇上没听大太监说吗?已过了寅时。”
“别说寅时,就是到了晌午又如何?”被吵醒的男人一身的火气,探入衣裳下摆,将她准备说的话全堵在嘴里。
罗裳轻解,在这种事上他素来贪婪强势,于心然纵然心不肯,也不得不从。
“皇上,淑妃娘娘到了。”屋外又传来大太监的声音。
这一句令于心然骤然清醒,若叫谢清撞见,她还有什么颜面活在这世上,双手抵住坚实胸膛,“淑妃在殿外!”
“她在殿内也无用。”
皇帝喉发出压抑的喘息,疯狂地汲取着她身上的暖意,“贵妃深夜来灵兮殿,难道不知会发生何事?”
她满心装着毒药之事,全然忘了皇帝有多好色!
“贵妃伺候朕一回,朕就带你去幽州。”皇帝的本性显露无疑。
能去幽州她当然要去,幸而没皇帝的命令谢清不能进灵兮殿,于心然也不要颜面了,缩回抵着他胸膛的双臂,“求皇上些。”
殿外动静不小,像是有人要推门进来。于心然慌忙要躲,皇帝从她颈窝间抬头,对着殿门方向命令,“退下、”才说完他的手绕到她背后,扯开束紧的结。
可惜了他这一副勾魂夺魄的好皮囊!看着清心寡欲,这皮下的色徒之魂完全玷污了他的容貌。于心然了解皇帝,他故意挑了这种时候为难她,要叫她觉得羞耻,好满足他自己那阴暗龌龊的心。
“贵妃专心些,否则吃苦头的还是贵妃自己。”手掌流连于纤腰,一手捏了捏住她的下颌,强迫于心然正视他。
在被毒死与受辱之间,于心然选择保命,可此刻真笑不出来,做不出从前媚上的姿态,只能尽量放松,让自己一会儿稍微好受些。
皇帝并非可以轻易糊弄的人,自个儿沉迷还不算,一心要将她往漩涡里带,“贵妃之前不是跟朕犟着么?怎么临行前反而来求朕了?”
二人亲密无间,他却在她耳边问着这样的话,弄得她冷热交织,这种至亲至疏的滋味令人抓心挠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