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半晌,她咬咬唇,下颌绷紧:“前些日子,你说要带我去看这云境最美的地方,又说不管日后上战场还是如朝堂,不论上天入地,你都会将我带在身边,这话日后可还算数?”
话落,气息里夹杂着他的炙热滚烫,他双手禁锢住她腰身,将她的呼吸轻而易举地夺了去。
沈晚夕习惯了自己离他这样近,喜欢抱着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他,可往后他心付朝堂、身赴沙场,她只能在他心里占据很小很小的一块地方了吧。
所以此刻无比贪恋他身上的灼热,甚至微微抬身去迎合,似放纵,似讨好。
男人带着天生的侵略性,而她伸手慢慢撩拨回去,以柔克刚,将那种侵略性四两拨千斤地化作一池春水。
最后,他从蜜糖里慢慢脱身,轻吻住她因微微喘息而一开一阖的小嘴,摩挲了一阵后,他退出来幽幽望着她,可她却抛弃所有的清醒,主动覆上来,压住他湿润的唇舌。
男人身上的火再次被点燃。
而她脑海空空,根本忘记自己在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末了,他低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轻叹:“日后,我保护你,一辈子带你在身边。”
她眼底含春,望着他破涕而笑,贝齿尖尖,在他肩上留下浅浅的印痕。
云横伸手捧着她娇莹如玉的小脸,眼神坚定地看着她道:“阿夕你知道吗,我生来是薄情之人,可自我与你成亲的那一刻起,一举一动都被你狠狠牵动着,我曾碍于身份卑微,恨不能给你世间所有,我见人欺你伤你,恨自己只能以最愚蠢的方式来守你护你,直到现在,我终于能够不用忌惮任何人,将你牢牢困在我身边。”
他顿了顿,盯着她眼眸,声音低沉:“阿夕,这辈子我是放不开你了。”
沈晚夕耳朵一烫,低声怨道:“你怕不是馋我的菜了,想让我天天给你做饭吃?”
他嘴角噙着笑意,倏忽上前咬住她柔嫩的下唇,“我是馋你。”
商州每年过年过节都会给各地官员安排休沐,且天数还不短,因为商州的上元日远近闻名,原先元正是七日假,上元也是七日假,加上正月初十是商州侯的生辰,亦有三日假,综合衡量下来,商州侯便决定将春节的休假安排成除夕到正月二十,期间安排官员轮班值守。
当然,值守的官员一般都是家在远地,甚至连回乡盘缠都凑不出来的穷官,没有家世背景也走不了后门的小官,还有那些资历尚浅、急于表现的新官。
村里的保长冯远自然不属于这几列,县令之子、侯府姨娘和振威郎将的外甥,那是穷苦人家几辈子都见不着的人物。
如今朝廷给休假,村里又无大事发生,冯远夫妇想要回家过个节,自然是一句话的事情。
腊月二十五,夫妻俩才将回去的行李收拾好,正打算提前离开,却在这时收到了舅舅的来信,信提及了猎户夫妇的身份,重点是让冯远亲自去请魏钦夫妇一同到商州侯府过年。
夫妻俩又是揉眼睛,又是掐胳膊肉,怔愣半晌才反应过来,那小竹屋里住着的两位都是大人物啊!
好家伙,一个是益州失踪了五年的二公子,还有一个是沧州没死成的三小姐!
手握信件的冯远颤颤巍巍地看着妻子,眼眸里透着兴奋和惊诧。
刘宜亭原本还愁婆母看到自己偷偷差人画猎户的画像会有不悦,可没想到竟阴差阳错地立了功,找到了益州那位赫赫有名的人物,心顿时窃喜万分。
冯远高兴的是,若非来这小小山村当个保长过渡一下,他还真没有机会碰见这两位贵人,原来上天冥冥之自有定数,早已将他的前途安排得格外敞亮。
此番回了商州,怕是无需再来此不毛之地了。
临近除夕,竹门外出现了两个并不算陌生的面孔。
沈晚夕去开门时,感受到了冯远和刘宜亭异于常人的热情,只是那益州二公子湛凉的目光投射过来,两人一惊,才慌乱往后挪了两步。
夫妻俩先是向云横和沈晚夕俯首行了一礼,而后冯远笑道:“在下乃是韩安县令之子,振威郎将的外甥,近日舅父来信一封,请公子和夫人一同到商州过年,马车已经套好,不知可否请两位同行?”
沈晚夕皱了皱眉,望一眼云横,再回过头来拒道:“多谢郎将和二位的好意,今年过年我们就打算在相山镇过了,不必如此麻烦。”
冯远却劝道:“村冷僻,哪有商州城那般热闹?夫人想来也是喜欢热闹的人,您二位到了商州,那可是侯府的座上宾……”
话还未完,便见那位益州杀将板着一张阎王脸,彻骨的寒意从眼底慢慢溢出,沉声问道:“夫人的话,你是没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