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苒苒点头, 把自己心里的怀疑说了一遍。

这男人来的蹊跷, 而且连个正脸都不敢露,拿着手电筒直冲冲的照着江苒苒的眼睛,显然是怕江苒苒看到他的长相。

她刚才假意说跟他走一趟, 这男人第一反应就是抓着她, 怕她跑了。

这种反应怎么可能会是革委会的人?

即便真是革委会的, 就为个乱搞男女关系的罪名,会这么大半夜的来拿人?

李忠富和任国昌听完,俩人也觉得不对劲:“那咱们现在就去趟县城公安局, 要真的不是革委会的人,那这事儿就得报案, 得让公安局的同志来处理。”

说着, 任国昌看了江苒苒一眼, 心里暗暗觉得这丫头胆子是真的大。

万一弄巧成拙,真是革委会派来的人, 那江苒苒直接把人打成这样, 可就罪加一等了。

李忠富把那男人拽起来, 他还人事不省的抽搐呢, 自己也走不了,得套个车拉着去县城。

县城,公安局。

刘向东端着个大茶缸子进了大院的单人宿舍:“来,这是井水湃过的绿豆汤,冰凉的, 喝着消暑,起来喝。”

他把大茶缸子放在桌上。

可床上躺着的陆铮动都没动,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见状,刘向东忍不住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

“陆铮,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这些毕竟只是你的怀疑,没有证据,我们公安局也不能贸然就去抓人啊,再说了,抓谁呢?”

就一个模糊的描述,瘦高个男人,戴着眼镜,脸上有个痣?

刘向东自己都感觉有些头秃。

床上比这样的陆铮还没反应,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刘向东知道他没睡着,盯着他瞅了半天,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知道你怀疑是省城那边派来的人,可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母……”

陆铮倏地睁开眼,锐利的目光冷冷的看着刘向东,盯得他话音一卡,母亲两个字到底是没说出来。

“行行,我不提,我不提,可你想啊,她就算是想让你去省城,想让你离开平富村,那也不可能就说她杀了你奶奶吧,这是杀人,杀人犯法的啊,就算他们吴家再厉害,也不能随便说杀人就杀人吧?”

陆铮移开眼,没说话。

刘向东拉着椅子又往前坐了坐:“老太太的仪容我去吊唁的时候也看了,走的安详,不是喝农药,身上也没伤痕,老太太就是年纪大了,人总有这么一……”

呼啦……

陆铮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双眼赤红:“刘叔,你不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而是没有证据我们公安局也很难办,去省城抓人?你觉得你刘叔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再说吴家是什么身份?

陆铮冷声说:“我并不是让你去省城抓人,我只是要你把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找出来。”

刘向东闻言一脸为难:“可是这戴眼镜的男人县城里多了去了,我不能每个都抓回来让你辨认吧?”

“那我和你一起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