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不言往前去。
苏水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才踉跄着跟上去。
从今日开始,她的言郎便不再是她的言郎了。或许不久之后,会有别的女人牵着他的手,唤他言郎。
苏水湄的心揪紧了,她甚至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开始困难。她努力调整自己的节奏,在寒风之努力获得那点稀薄的空气。
“我此次来苏州城,不只是因为平遥,更是因为暗藏在苏州城内的前朝余孽。”走在前面的男人突然开始说话。
那一瞬间,苏水湄的呼吸陡然顺畅起来。她神色恍惚的朝前看去,男人走在前面,并未回头。
“那圣……张三公子也是为了铲除前朝余孽而来?”苏水湄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他呀,”男人语调轻松,“来玩的吧。”
苏水湄:……玩命吗?
天色已暗,天际处晚霞已落,只剩一点漱云正在慢慢消退。
晚风呼啸,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陆不言突然开口,“你信我吗?”
苏水湄一愣,然后点头道:“信。”
“哦。”男人话罢,便不再开口。
苏水湄揪着自己的衣角,也不知是出于私心想跟陆不言说话,还是单纯对这件事存疑,“那你有怀疑的人了吗?”
“有。”男人回答的干脆利落。
“谁?”
陆不言没有回答,他只道:“天亮之前我要赶回去,有件事要做。”
两人坐上了最后一班回到苏州城的船。
赵大郎一死,赵府内衙门接受。
因着陆不言的关系,所以大家暂时还住在这里。
苏水湄已经很疲累,她回到自己的屋子,蜷缩在被褥里。
被褥很厚,却怎么都捂不暖她的身体。或者说,她的心。迷迷糊糊间,她听到外面有吵闹声。
苏水湄掀开被褥站起来,发现自己昨夜睡前竟连衣裳都没换。
真是邋遢。
自嘲一笑,苏水湄透过花棱镜,看到自己苍白的脸,还有眼底明显的青白之色。
太难看了。
没有胭脂水粉,都遮不住。
苏水湄静站一会,用冷水搓了脸,瞬时清醒,然后哆哆嗦嗦地推开门出去了。
外面很乱,似乎是有很多捕的样子。
苏水湄初听见的便是杨彦柏撕心裂肺的声音,“我是被冤枉的!那不是我的东西!”
苏水湄靠近了,透过人群,看到了陆不言。
男人一夜未睡,面容依旧俊美。他立在冷阳之下,手里拿着两样东西,“这是从你的包袱里搜出的三日不散和一本跟西竹手里一模一样的杀人账目。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