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许莎莎, 以她睚眦必报的性子,肯定是不可能放过汪荷花的。
说汪荷花咎由自取也好, 恶人自有恶人磨也罢,反正现在是没人会替她说话了。
去找宿管阿姨调寝室的时候,甚至没有同学愿意跟她一个宿舍, 毕竟谁想自己身边睡着一个喜欢偷东西的室友。
最后宿管只得将汪荷花安排到了大三的寝室。
还有一年多她们就要毕业了,有些学姐甚至都已经出去找好了实习单位, 倒是有不少空着的床铺,再加上高年级的学姐大多都是贫下农出身, 在一定程度上可能跟汪荷花也更能聊得来。
“乔念,虽然你人不咋地还有些不合群,但是这次的确是我误会你了,算我眼神不好识人不清,这个送给你就当赔礼了。”
许莎莎依旧一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模样, 脚边放着整理好的几个行李箱,比开学那会儿还多了两个。
边说着就从单肩的皮包里取出了一个长方形的盒子,姿态高高地放在了乔念的桌上, 保养得白嫩的手指还翘着兰花指, 指甲上涂着晶晶亮亮的一层指甲油。
乔念的视线从书上挪到桌子上, 礼盒的盖子是半透明的设计,上面缠着的丝带上还印着logo,简单的五个字母。
是国外的一个轻奢品牌,包装精美的盒子里装着一条咖啡色的丝巾。
在后世, 这个品牌也依旧屹立不倒,出品的包包鞋子更是让广大女性同胞都趋之若鹜。
这会儿也只有在友谊商店才能买到,想到之前大家都说许莎莎的父亲在沪市外交部任职。这么说来,经常能买到一些需要外汇券的进口产品,倒也不足为。
“不用了,我还是比较习惯戴百货商店五块钱一条的丝巾。”
见乔念随意地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还继续旁若无人地翻着手里的书。许莎莎就气得不行,双目圆瞪,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腮帮子都崩得紧紧的,又是这样!一副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
“乔念!你不会这么记仇的吧?我都跟你道歉了!你知道这条丝巾多少钱吗?我自己也就一条!”
记仇的乔念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嗯,我就是这么记仇。”
许莎莎跟汪荷花搬走之后没过多久,就迎来了期末考。
不管大家伙儿发挥得怎么样,考完都兴高采烈地收拾行李回家过年。清大有不少天南地北考进来的学子,大多家境普通,一年也就过年的时候舍得买票回家,暑假大多留在首都勤工俭学。
1978年腊月二十八,是冯家的大喜事。
军区大院儿里最漂亮的适婚小姑娘,冯团长的外甥女要订亲了。
这倒让不少,还想着过年介绍给自家孙子认识的老太太们,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平日里大伙儿除了锻炼身体、做做简单的活计,也没有什么娱乐项目,这下一个个的便都探着脑袋。想看看乔念那姑娘的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毕竟这么长时间都没上过门,还怪神秘的。
这倒不是陆驰不想上门,要按他的意思,他巴不得每天都过来找乔念。关键是冯舅舅不乐意啊,放假后他还礼貌地打过电话给舅舅,说要上门拜访一下,商议一下订婚的流程。
毕竟陆驰没有长辈,自己订婚的事情需要自己去操持,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私底下还查了不少资料,也问过已经结过婚的男同学有什么注意事项,生怕自己有什么地方遗漏了没有做好。
当然,最主要是想见见乔念。
结果舅舅以两人要订婚,现在不方便见面为由,毅然决然地拒绝了陆驰。表明自己会去陆家找他商议,然后啪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言辞严肃认真,说得倒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要不是陆驰事先已经了解过了,京市跟蓉城的订婚习俗,恐怕还真信了他的话。不过不信也没办法,舅舅耍起了小性子不让见,陆驰只得老老实实地等到了订婚这天。
因为订婚第二天就是除夕,所以大院儿不少人都在家。知道冯团长的外甥女要订婚,凑个热闹沾沾喜气的人就更多了。
等着陆驰的车驶进大院儿的时候,自然就引来了不少人的关注。
大院儿里车子不少,但是基本都是军用吉普,倒是很少看到这种私家的小汽车,毕竟谁家想不开,会花那个闲钱买小汽车,这年代小汽车可不便宜,要好几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