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试着伸手,想要拿过素常里放在床边的帕子遮一下口鼻,手才一挪,顿时觉得自下而上一阵酸软,就连胳膊也有些抬不起来似的,顾惜惜一阵诧异。
定睛一看,帕子并不在原来的地方,而是半拖在地上,再一看,衣服也有一半丢在地上,零零散散的,这儿一件,那儿一件,她昨天穿那件小衣,从魏谦身子底下露出一个边角,竟是被他抱在怀里。
刷一下,顾惜惜顿时连耳带腮臊得通红,忽地想到,这满屋里古怪的气味儿,怕是跟昨夜里他们做的那些事脱不开干系。
眼前突然闪过昨夜里神智清醒时的最后一幕,他扶着她的腰,哄劝着逼迫着,硬是让她坐在他身上,然后低头,含住了她锁骨边上生着的那颗痣……
顾惜惜低呼一声,缩进了被子里。
魏谦从酣睡突然被惊醒,立刻伸手去摸枕边的人。
手指触到了光滑温软的肌肤,鼻端嗅到了暖暖的甜香气,魏谦睁开眼睛,她的容颜出现在眼前。
脸上红着,就连耳朵也红得厉害,眼睛闭得紧紧的,好像在睡着,可是睫毛又不安地颤动着,分明又没睡着。
魏谦怔忪了片刻,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梦,还是真实,他悬着心,轻轻在她唇上抚了一下,暖的软的,她的嘴唇有点水汽,濡湿了他的指尖。
突然就确定了,不是梦,是她。她就在他身边,不是梦幻,真真实实的存在。
他终于娶了她,从今往后,她是他的妻子,他们会白头偕老,一时一刻也不再分离。
满心里的柔情涌动着,魏谦伸臂将枕边人搂住,稍一用力把她放到自己身上,亲了下她微抿着的唇:“惜惜。”
顾惜惜闭着眼睛,低低地嗯了一声。
“惜惜。”他又亲了一下,嘴唇移下去,顺着脖颈滑向锁骨,又滑向下。
“别!”顾惜惜无力地抗拒着,身上酸软的厉害,羞得抬不起眼皮,只能低着声音哄他,“时候不早了,该起床了。”
“新婚夫妻,就算起得晚些,也没什么。”魏谦只管吻着,声音含糊。
“别闹,”顾惜惜自己也觉得,这拒绝太软弱,哪里能阻挡不安分的他?然而又不能让他由着性子来,只能红着脸推着他,低声道,“时辰不早了,早些起来,别让人笑……”
这绵软带着沙哑的声音,听在耳朵里,不像拒绝,倒更像是邀约。魏谦原本只有三分想,被这一声倒勾起了十分,哑着嗓子说道:“我们成亲了,没人笑。”
顾惜惜在慌乱,只来得及随手扯过一件什么遮住了脸,正是那件被魏谦捂了一夜的小衣,衣上的桃花不偏不倚,正落在她唇上,魏谦便隔着那薄薄的料子吻着她的唇,喃喃地叫她:“惜惜,惜惜……”
金钩摇动,红绡帐如水波似的荡漾不休,啵一声,喜烛又爆了一朵大大的灯花。
正房。
罗氏瞟了眼刻漏:“都这会子了,还没起。”
顾和坐着吃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半晌才带着几分不满说道:“饭菜都要凉了,昨儿忙乱了一天,乖女肯定没吃好,也该早些让她起来吃饭才是。”
“算了,年轻人嘛,”罗氏看他这个样子,倒有些好笑起来,“凉了就再热热,有什么打紧。”
“侯爷,夫人,姑娘跟姑爷起来了。”丫鬟走进来禀报道。
“这都到辰时了,”顾和忙放下茶杯,吩咐道,“赶紧摆饭去!”
“侯爷,夫人,”又一个丫鬟赶过来,“姑娘跟姑爷洗浴去了,说是待会儿再过来吃饭。”
大清早起来洗浴……罗氏看了顾和一眼,顾和鼻子里哼了一声,道:“魏谦这厮!”
净房里,顾惜惜刚刚泡进浴桶,魏谦便披着外袍走进来,向伺候的丫鬟说道:“都退下。”
三元、四喜不敢多话,连忙放下澡豆布巾往外走,顾惜惜连忙扯过布巾遮住自己,急急说道:“你做什么?”
“不用她们,”魏谦在边上蹲下来,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以后这些事我服侍你,不用别人伺候。”
“别闹了,”顾惜惜红着脸躲开了,“你去洗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