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莫要太谦逊。”周皇后笑得和善,又朝着许闻蝉轻轻招了下手,“来,闻蝉,你到本宫跟前来,让本宫仔细看看。”
许闻蝉,“……”
就很突然。
但皇后发话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恭敬的朝着帝后及景阳长公主行了个礼。
周皇后笑眯眯的拉过她的手,露出极其满意的笑,夸了两句,又转脸看向昭康帝,“陛下,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老实规矩,不骄不躁。不知陛下觉得如何?”
许闻蝉就很慌,她的手都在抖。
所幸陶缇和青禾一左一右的坐着,好歹给了她一点力量,不然她真想白眼一翻,直接撅过去。
陶缇看到许闻蝉颤抖的肩膀,不禁咬住了嘴唇,手紧紧地揪着锦裙。
得想个办法才是,她总不能看到阿蝉去跳火坑。
可是要怎么做?她总不能蹦出来大喊:我反对这门婚事吧?
就在她绞尽脑汁时,一只温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陶缇缓缓抬眼,对上裴延那双沉静如深潭的黑眸,他用眼神告诉她:别慌。
陶缇皱眉,还是紧张:不慌不行啊,再不想办法,如果陛下真的赐婚,那阿蝉这辈子就真毁了啊!
裴延装作帮她整理珠钗,稍稍凑到她的耳畔,轻声道,“且先瞧着。”
他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侧,像春风拂过,痒痒的。
莫名的,陶缇也镇定了几分,朝他点了下头,转而继续盯着上头。
昭康帝平静的看了许闻蝉一眼,淡漠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深思,他沉吟道,“嗯,虎父无犬女,颇有几分定北侯的风范。”
许闻蝉,“……”我感觉你在内涵我丑,并且掌握了证据。
突然,台下传来“噗嗤”一声笑,像是憋不住喷出来的。
何人这么放肆?
众人看去,只见是青禾县主身旁的谢小公爷。
见众人目光都被自己吸引了,谢小公爷强忍着笑意,敛眸朝着昭康帝道,“舅父恕罪。”
昭康帝淡淡的瞥了一眼外甥,也不与他计较,只将视线放在定北侯身上,沉沉的问,“许爱卿,朕要与你做亲家,你以为如何?”
定北侯本要起身回话,被昭康帝制止了,他便坐着,魁梧的身形钢板一般笔直,声若洪钟,“陛下厚爱,臣本不该推辞。然小女愚钝顽劣,脾气骄纵,实非二殿下之良配。还请陛下与皇后为二殿下另觅佳妇。”
许家七位哥哥也都挺直了身板,齐刷刷的看向昭康帝,态度与定北侯一致。
昭康帝看着定北侯府的反应,有些不合时宜的想着,定北侯瞧着一粗野莽夫,却将儿子们教得很好,都说家和万事兴,他们府上兄弟和睦,又爱护妹妹,在人口众多的大家族实为难得。反观自己的子嗣……
身在皇家,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能有多少兄弟情呢?
他不出声,众人也都吊着一颗心。
周皇后心里拿不准,生怕昭康帝不答应,忙补充道,“定北侯这话实在客气,本宫觉着你家闻蝉好。你莫不是看不上我皇儿,才这般说的吧?”
定北侯一噎。
周皇后又道,“陛下,臣妾听说闻蝉这孩子一向与太子妃交好,俩人亲若姐妹,若是她能嫁给长洲,日后俩人做妯娌,岂不是更加和美?”
这时,左相夫人柳氏也出来帮腔,舌灿莲花,着实夸了许闻蝉好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