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那么大都没吃过爹爹亲手做的糕,此刻急得跳脚。
卫宛默默地把装糕盘子递给妹妹,大方地给每一个兄弟姐妹分了一块。
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宁姐儿净了手,胖乎乎的小手白白嫩嫩,握着云片糕结结实实地咬了一大口。
这姑娘素来胃口好,如今也不含糊,真真切切地吃到了苦头,被这齁甜齁甜的云片糕腻的不行。
卫宁委屈地撇了撇嘴,躲在简祯的怀里,再不敢吃第二口。
忱哥儿倒是极有大哥哥的担当,愣是一口糕一口茶的吃完了一片,努力维持着自个儿小大人的端方。
看得最小的妹妹宜姐儿一愣一愣的,亮闪闪的眼睛对哥哥生出一股子钦佩。
盲目自信的老父亲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自个儿尝了一口,这……莫不是自己大意,放了两遍的糖?
可惜除了这些天被他逼着吃完各色成品的捧砚,无人能证明他的清白。
卫枢侧颜微红,偷偷看了眼堂上的妻子,又赶紧移开目光。
简祯无奈地揽着跑到她怀里撒娇的宁姐儿,给小姑娘拿了个咸口的小虾饼拯救一下味蕾,诚心诚意地安慰便宜丈夫:“侯爷没甚么经验,做出成品已经不易,慢慢来便是。”
一心修齐治平的卫枢突然挽起了宽袖琢磨起糕点,已经足够她惊讶的合不拢嘴,成品如何在简祯心里早便不重要了。
卫枢轻声回她:“本是想给宛姐儿生辰添添喜气,看来是我弄巧成拙。”
“宛姐儿最懂事不过,怎么会怪您。”简祯安慰性的笑笑,“几日前,我问她要甚么生辰礼,谁知这孩子竟什么也不求,只一心想着要到京郊栖霞山的相国寺,给她姨娘祈福。”
“真是可怜见的,一片赤子之心。”
“夫人应了?”
“是呢,我们后日便去了。”
……
生辰宴散毕。
卫宛捏着帕子的手微微发抖,回淑宁堂的步子飞。
后日便去了,后日便去了。
绯烟跟在她身后走的气喘吁吁,索性提起裙子小跑着跟上:“大姐儿,您当心摔着呀。”
卫宛像是梦游之人被猝然点醒,兀地停住了脚步。她深吸一口气,想压住自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恻隐之心。
不,重活一世,若是还像前世一般,在这偌大的平宁侯府任人宰割,她归来复仇的意义何在?
不要心软,不要心软,为着简氏这样一个恶毒的嫡母,根本不值当。
她不知是想说服谁,用尽全部力气压制了心头的那点子不忍,埋头在淑宁堂的软被之上,不愿意起来。
绯烟试探性地唤了两声“姑娘”,却没听见人应声。她没多想,还以为自家小姐累了,悉心为卫宛盖好了锦被,又放下架子床两侧的床幔。
确保小姐睡得暖和又舒适,这才放心的出了屋子,去给卫宛的生辰礼物登记造册去了。
徒留卫宛一个人,悄悄地抓牢了锦被,难以成眠。
作者有话要说: 宛宛好久没出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