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她真真是没考虑过。
程曦又摇了摇唐妩的手臂,再次问道:“若是有那一天,大姐姐会心平气和地喝下那口敬茶吗?”
听完这话,唐妩便跟着在脑海中幻想了一下,若是殿下也纳了妾室......那......也容不得她拒绝吧。
半响,唐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会。”然后对上程曦诧异的目光,又道:“我虽不求他院子里就有我一人,但......也希望他最疼的那个人是我吧。”
程曦看了看唐妩,突然发觉这人与人还真的不同,她不禁自嘲道:“我是没有大姐姐这般的豁达心思了,若是叫我选,我更想听我娘的。”程曦能说出这番话,其实跟穗娘也有关系,毕竟自打穗娘入了府,杨氏虽然没到以泪洗面的程度,但往日里的笑模样,是再也瞧不见了。
于此同时,小房的穗娘也在考虑着程蕤的婚事。
穗娘拎起一件藕荷色的百花襦裙,行至程蕤面前,问道:“蕤蕤,这件如何?”
“娘,算了。”程蕤烦躁地拢了拢鬓角的碎发道。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娘都跟你说几遍了,这次是回来嫁人的,你怎么还给我矫情上了!”穗娘气得把那襦裙扔到了床上。
程蕤低声道:“娘,京城里那些权贵,个个眼高于顶,娘就是给我打扮成一株花,我也比不过大姐姐。”
“你跟她比做甚,娘可是听说了,你大姐姐的才学可绝对没有你出众。”
“娘之前还跟我才学出众不敌一张好皮囊,怎么今儿就又变了?”在程蕤眼里,唐妩的那张脸,确实是压了她一头。
穗娘用食指推了一下程蕤的太阳穴道:“过两日就是当今陛下亲设的围猎,你知道这样的机会,满京城有多少贵女盯着吗!娘为了能让你去,膝盖都跪青了,不说别的,就说上次长公主办的蹴鞠赛,蕤蕤,一场蹴鞠赛你就结识了郢王殿下,和宁国侯这样的英雄才俊,这样的机会你不抓紧把握,你脑子是进水了吗?”
“娘!那郢王殿下眼睛里谁都没有,大姐姐长的那般好看,我瞧他也没多看一眼,反倒是安家有个姑娘殷勤的很,安家又与郢王府沾亲带故,我估摸着安家姑娘是铁定要高嫁了,我凑上去,也是徒惹笑话。”
“谁说是郢王殿下了!郢王殿下身份尊贵,就是你高攀也未必攀的上,娘说的,是那宁国侯世子。”穗娘恨声道。
“那宁世子已是相中了大姐姐,这事满城皆知,我还有甚好努力的?”
“他虽是相中了大姑娘,可结果怎么了,还不是被你大伯母给一口回绝了!既然回绝了,那你便是有机会的。”
这话一出,程蕤不禁思考了一番,“娘可知晓大伯母为何要回绝了这门亲事?”
穗娘嗤笑一声,“那可是宁国侯府的世子啊,只要嫁过去,那便是未来的侯夫人,若是这样的亲事都不足以让你大伯母动心,那便是他们大房早就有了其他的打算!不过呀,那都不关你的事,你只要知道,女子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你若是不思进取,像你那二姐姐是个没脑子的,一心想嫁到寒门去,以后受了苦,可没甚机会反悔!”
说着,穗娘走到程蕤身后,给她重新插了一下步摇,一字一句道:“蕤蕤,这两天你爹和那嫡母正吵着嘴呢,你学问上要是有哪里不懂的,便去问问你爹,别整日就知道傻在屋子里。还有,娘给你打听了,这场围猎,宁国侯世子也会去。”
一提起宁国侯世子,程蕤的脸到底是红了。
不得不说,宁晔的容貌在京城的一众男儿里,也算是顶顶好的,不论是容貌,还是他身上那股风流劲儿,都是无比勾人的。
所谓越是不经事的小姑娘,越是想让浪子回头,这话着实没错。
程蕤握在了穗娘搭在她肩头手,怯声道:“若是那宁世子,看不上我呢?”
穗娘笑道,“只要你想通了,娘自然有娘的办法。”说完,穗娘低头在程蕤耳畔小声耳语了一番。
听完穗娘的话,程蕤惊地立即起了身子,“娘的意思,是要我自己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