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害怕。
季仲试图伸手,还没碰到,就被她躲开。
她像是要哭出来一样,声音糯糯的,“我要去上学,不要把我关在这。”
季仲一愣,问:“你记得自己是谁?”
白茉点点头:“嗯,我是白茉,今年十八,耶鲁大一新生,今天应该是我入学的日子。”
季仲听完,既心酸又庆幸。
他牵住她的手,问:“那你记得我是谁吗?”
她摇摇脑袋。
季仲眼一红,声音哽咽:“我是季仲啊。”
她茫然地看着他。
季仲要抱她,她不肯,发起狠来咬他的胳膊,他也不肯放,强势地将她搂在怀里,一字一字道:“白茉,我是你老公季仲,你怎么可以不记得!”
她委屈地挣扎,声音细细小小:“可我真的不记得了啊。”
季仲悄悄抹了把眼泪。
短暂的沉默后。
他语气坚定地表示:“没关系,我会让你记起来的。”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是夜晚。
她在车上就一直问,“你真的是我老公吗?”
无论她问多少遍,他都耐心地回答她,“嗯,我是。”
这次他回答完之后,她打量他,感叹:“我一个花季少女,怎么会找个你这么老的男人做老公呢,我应该找小鲜肉才对。”
季仲嘴角一抽。
想起医生的叮嘱。
尽量不要刺激她,要让她慢慢想起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将本该说的那句“你一个二十九的女人花季个毛线”改口为“嗯,其实我也不老,才三十几而已。”
她掰着手指头算,“哇,大我十几岁呢,我应该喊你叔叔才对。”
她甜甜喊了声:“季叔叔。”
季仲无语凝噎。
进了门,佣人迎上来,“季先生,季太太。”
她不喜欢,当即反驳:“请叫我白小姐。”
佣人看向季仲,季仲无奈地点点头。随即又上楼去给所有亲朋好友以及白茉的牌友打电话,告诉他们白茉失忆的事,叮嘱他们请将她暂时视为十八岁的花季少女。
打完电话下楼去,她看向他:“季叔叔,你家真好看,装修风格特别有品位,就是墙上的画丑了点。”
季仲盯着她。
家里的装修全是白茉弄的,就只有墙上的画是他坚持之下摆出来的,她不止一次嫌弃这副他觉得惊为天人的抽象风景画。